第八十八章 刺杀大魏皇帝
夜空寥寥，孤星几颗，江南的夜里比平时更冷了。
仿佛要有下雪的趋势。
院子里的地上、树上、叶子上，覆盖了一层白色的寒霜，比月光还白，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像她从塞外看到的冻结的镜湖，从人和角度看，都像是支离破碎。
穆辛九将木移门“砰”的又撞上了。
“萧砚，你恨我吗？”
萧砚的背影终于动了动，缓缓转过身子来，湿水淋漓的发尾甩出几滴晶莹的水滴。
穆辛九难受极了，心脏又在抽搐。
他虚无的目光对视着她，带了一点轻微的笑意：“我对你从没变过。是你放弃了我。你和他们一样，根本不爱我，只是把我当成你们执念的傀儡。恨你和爱你，你在乎吗？”
穆辛九后退半步，脚步一晃，身体往后倒去。
萧砚见状去扶住她，手臂正要抽离时，穆辛九勾住了他的脖子，她忍着腹部的疼痛，靠在他身上，狠狠咬紧后槽牙，是被气急了。
“萧砚，你记住了。你说我不爱你，我连命都给你了。你们萧氏哪一个不想杀我，你拿他们跟我作比较，你有没有心。要不是为你考虑，我早就把你们整个萧氏王朝都掀乱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颤音，苍白的唇瓣微微抖动着，眼睛里含着绝望和仇恨，一副要将所有人杀之而后快的冲动。
“萧氏的王位由谁来做都一样。”萧砚逼出了她的真心话，将对方紧紧搂住。
他哪有什么迟疑，他一生所求只有怀里面这个人，皇权王位对他来说也是过眼云烟，坐拥江山太孤寂。他前半生被身份和命运无奈推着走，没有什么是他真正想要的。唯有她，是他至死也不肯放手的。
穆辛九唉声叹息：“所以你就让皇后怀孕，继承你的王位？”
萧砚在她耳边说了一个秘密。
还没从情绪里恢复过来的穆辛九再次震惊不已：“皇后的孩子不是你的！”
萧砚抵着她的额头，那双诱人的唇又贴了过去：“我没碰过皇后。我一直都是你的。我的身和心自始至终只属于你穆辛九一个人，只是你不要而已。”
穆辛九被他哄得骨头都酥了。
此前没烧起来的火，又有燎原的趋势。
衣物乱了一地，床上的两人情难自禁，像干柴烈火被点着了一样。早已对彼此熟悉的身体一寸寸地在对方身上攻城略地，到最关键的一步时，穆辛九捡回了破碎的理智，眼睛里因情动而盈满了饱满的水雾：“萧砚，不行。”
萧砚眼角红透了，但还是停了下来：“对不起。是我冲动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穆辛九半坐起来，牵过他滚烫的手贴在她微微起伏的小腹处，红着脸，埋进他的脖颈里，小声道：“这里面有孩子。”
萧砚湿润润的瞳孔骤然一缩，深渊出来了。
大事不妙！
穆辛九卷起衣服要跑，被他反身压住。在他噬人的目光下，把实情交代得清清楚楚。裹着被子，缩在角落里，离得萧砚老远。
萧砚听得冷汗直冒，浑身好像又从水里浸了一遍。
他不敢想，整个人还处在鸿蒙初开的眩晕之中。过了许久，空气才似刚刚注入体内，凝着角落里缩着的人：“穆辛九，是我错了。我太过纵容你，让你这样无法无天，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
穆辛九的心肠是越来越软了，张开被子将他一起裹进来，从身后抱住他，张嘴咬在他肩头：“我知道你会来救我的。你得信我，就像我信你一样。”
萧砚两排黑漆漆的眼睫毛湿漉漉的，轻轻颤抖着：“不走了好吗？”
“对不起。”穆辛九有些困了，趴在他肩头，迷迷糊糊快睡着了。
万年难得从她嘴里说出这三个字，萧砚将她放置在床上，侧躺在她的身边，揉开她困倦的眉心，贴在她耳边低低轻语：“你下次若要再离开我，把我的命一起带走。”
睡梦里的穆辛九懒懒娇慵地“嗯”了声，往身后的热源贴过去：“上辈子的事就过去吧。我不想了。你也别把过错堆在自己身上。但是你得记着，你欠我一条命。”
“我都是你的。”
怀里的人已渐渐睡去，没有什么比现在更让萧砚感到安心的时刻了。他贴在她的脸颊边，喃喃细语，哄着她进入梦乡：“虹陵下雪了。你可知道，你走后七年，虹陵再也没有下过一场雪。”
纷纷乱乱了这么多年，仿佛已经活了很久很久，他感到疲惫至极，往后余生，不想再作出任何的妥协。从那个计划开始的第一天起，他选择了只做她一个人的萧定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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