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文冷漠地回:“呵,因为你没有一千万去做信托。”
蓝溱砸了个抱枕过去:“你上次拿去周转的三十万,什么时候还我!这次不许赖掉利息了!”
宋怀文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不是我说,你要是想把人追回来,也不难吧。上次你不还说送个气球都乐坏了吗,也不像什么难搞的人。”也不像你这么作,宋怀文实际想说的是。
蓝溱闷闷不乐地道:“凭什么,他甩了我我还要低三下四去道歉吗?再说你觉得是我的错吗?明明是他不知道在小肚鸡肠些什么。他把前男友名字纹身上哎,多夸张啊,我有挑过他的刺吗?”
宋怀文:“我听着你现在是挑着。”
蓝溱彻底打开了话匣子抱怨:“还说他爱我,还说要跟他爸妈出柜,等着等着就等到他跑了。渣男德行。”
蓝溱越想越气,把心中的憋屈一股脑地往外吐,简直没完没了:“拜托,他以为他是什么天王巨星吗?还要搞什么地下恋。出个柜又不会怎样,他姐早都知道了。他爸他妈看着也挺喜欢我,虽然那老头临走前莫名其妙地盯了我好几眼,说不定也早看出来了。怎么可能瞒得住嘛,以为所有人都跟他一样天真啊,房东,真亏他编得出来。他那么粗神经的一个人,举手投足哪一处不都透露着喜欢我?”
宋怀文决定适当打击一下蓝溱的自恋:“换个角度看,你能把那么粗神经的人气跑了,也是一种本事吧。”
蓝溱顿时被扎漏了气,瞪着眼:“你要是不会安慰人,可以去倒杯热牛奶来。”
“啧,小宝宝啊你。牛奶放哪了,冰箱里吗?”
“没有了,喝完了。”
蓝溱郁闷地想到,有时二十年的朋友也比不上两年的男朋友。像任启东,每次在他开口之前,就会先替他问好可不可以换成舒化奶。而宋怀文可能要在他冲进厕所拉肚子时,才会一拍脑门想起来他乳糖不耐的事。
橱柜里有一个蓝溱专属的小奶杯,用微波炉叮得暖暖的,在他失眠或者偶尔心情不好的时候。有一次,任启东不知道从哪看到一张领养启事,玩笑似的取笑他说,只有被捡到的流浪小奶猫才会喝舒化奶……
“要不然我给你拿瓶酒吧,借酒消愁。”眼见蓝溱明显又消沉下去,宋怀文说。
蓝溱不再去想有关任启东的一切,弹了起来,振臂一呼:“去酒吧吧!我还没去过呢,去酒吧!喝他个昏天黑地!”
宋怀文警惕地道:“先说好,我不去gay吧啊。”
蓝溱瘪着嘴嘟囔:“我也不去,万一被他知道又要借题发挥了。”
“你请客。”宋怀文面无表情地说。
蓝溱一屁股坐回沙发上,指着厨房的方向道:“冰箱顶上应该还有几瓶,红的白的都有,在家里喝就挺好的。”
宋怀文回敬了个白眼。
醉倒的蓝溱被宋怀文扛着拖向卧室,电视球赛的嘈杂声远去,蓝溱嘴里那些不清不楚的嘀咕一瞬间清晰了:
“为什么他们总是要抛弃我呢,为什么……”
就宋怀文知道的来说,这个“们”里至少包含了蓝溱上幼儿园时最喜欢的老师、小学门口的烤肠摊大叔、关服了的QQ仙境、再婚的蓝妈妈、白眼狗Angela,当然,以及最近的任启东。
似醉非醉的蓝溱在床上翻了个身,缩在被窝里,瓮声瓮气地朝着宋怀文道:“你去帮我跟他说一下嘛。”
兜了一大圈,才道出真实企图。
这对他来说只不过举手之劳,宋怀文不怀疑,就像蓝溱说的,眼不瞎的都看得出来任启东有多在乎多喜欢蓝溱。但某些恶疾不根除,每次复发,都要他来做那片治标的止痛药,岂不是要麻烦死他了?
于是宋怀文拍拍手,难得地回绝了:“蓝溱,小学生都知道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了。”
作者有话说:
作者没话要说,但是蓝溱有话要说:
抛弃收养的流浪猫猫是不对的行为
十分恶劣!
强烈谴责!
第42章 已读不回
蓝溱每天都要点开任启东的朋友圈偷看好几次,倒不是关注他的新动态(任启东基本不发朋友圈),而是为了查看是否出现那一条淡淡的灰色细线,以确认自己没有被删除拉黑。
那条线一直没有出现,蓝溱渐渐放下心来,任启东只是在闹一次很大的别扭。
好啦,他决定进一步偷偷去任启东工作的店里侦查一下,如果任启东表现得也很失魂落魄、魂不守舍,他是可以大人不记小人过,给个台阶下,做那个先低头的人。
他是个成熟的男子汉了,这种事让他来做也没什么,谁叫任启东是个脑子里缺根筋,哦不,根本没有脑子的笨蛋。
蓝溱出门前耽搁了一点时间,他在镜子前来来回回,捯饬头发又换了几次衣服,最终挑选了一身不至于太过正式吓到人,但也不太休闲随意的穿搭。给镜中的整体形象打分的话,大概就是98分的程度。
保险起见,蓝溱没有开车,怕停在附近让任启东认出来。他原本想坐公交,等了没两分钟就失去耐心,于是打了辆车,停在街尾,鬼鬼祟祟地溜进一家咖啡店,隔着一条马路和两扇玻璃窗蹲守偷望。
分针走过一格,令蓝溱困惑的是,对面的烘焙店里始终只有一名女店员在招待往来顾客。也许是去上厕所了吧。
蓝溱又等了半小时,仍是那一名女店员独挑大梁。也许是早班,他来晚了吧。
第二日,早早起来的蓝溱打着哈欠,坐在老位置,举着菜单遮挡,还是没等来那个期盼的人影。
他有这么倒霉么?正好赶上换班的交界?
第三日,蓝溱照着镜子兴趣缺缺,90分就90分吧,对付任启东也够用了。可是,但是,为什么!从早到晚,任启东连根腿毛都没露面!蓝溱的耐心宣布告罄。
他迈着大步穿过马路,推开幸福烘焙坊的玻璃门,直冲冲地杵到女店员跟前,又急又凶地问:“店里就你一个人吗?”
女店员霎时大脑宕机了。
怎么还有抢劫面包店的,银行不就在隔壁吗?再说了,这劫匪长这么一张脸,干什么去不好?
蓝溱抿抿嘴,压低声音又问:“任启东呢?他到底哪个班,今天还来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