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丧尸的血肉。
原来他早就趁我整理的时候准备好了。
「我的手上有开放性伤口,如果接触到病毒,那破伤风针也救不了我。」桑榆文雅地微笑着,扶了扶眼镜,「姜小姐能替我抹一下吗?」
我:……
 
我戴好橡胶手套,强忍着腐烂的气息,靠近桑榆手中的黑色垃圾袋。
他绷着袋口,揶揄地盯着我,仿佛请君入瓮。
我两眼朝天,伸手向下,很快触摸到了实质。
里面不止是液体……
「你到底放了什么在里头?」我咬牙切齿地闭上眼睛。
「内脏容易腐烂。」桑榆言简意赅。
这他妈……
还垃圾分类、干湿分区是吧?!
要不是我没这个胆量,真想捞点什么扔在他的白衬衫上。
提起双手,橡胶手套上已经沾满了暗红色血液。
我气鼓鼓地冲他摸去。
刚进了一半,我突然怔住了。
视野里,男人被白衬衫包裹的胸膛宽阔结实。
肌肉的线条,在轻薄的衣料下若隐若现。
等一下,我这不是……要摸他?
「怎么了?」桑榆闲散地把垃圾袋收了起来,拎在手上,然后上前一步。
我们之间的距离骤然变近。
我下意识抬手,撑住了他的胸膛。
男人的体温隔着布料传来。
——我触摸到了他的心跳。
 
我与桑榆在极近的距离上,以一个近乎相拥的姿势对视。
他手上拎着丧尸的内脏。
而我手上全是血。
狭小的门廊里,他的眼睛清浅浮动。
良久, 他附身在我耳边,轻声道:「往下。」
我的脸轰然燃烧。
我收回了目光,手掌慢慢地顺着他的肌理向下。
男人的身体精悍。
没有一丝赘肉。
我用血丈量,从他的坚硬里,感受到了自己的柔软。
手掌下的腹肌绷紧,他的呼吸紧促。
「让你往下,你怎么还摸我人鱼线啊?」桑榆咬着我的耳朵埋怨。「姜小姐,你占我便宜。」
明明知道他在噱我,可我还是忍不住狠狠推开他。
不是我脸皮薄,受不得激。
是这几年我做噩梦都怕被他……
谁知道……谁知道……最后先动手的人是我?!!
又被他算计了。
这足够让我恼羞成怒。
他扯了扯嘴角,张开了袋子:「裤子上也要。」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
「但我是不会再给你动手动脚的机会的。」桑榆噙着一丝愉悦的笑意,「泼我点血。」
我一把将手插入了垃圾袋里,想泼他一脸的冲动盖过了对尸体的恐惧。
「其他无所谓,避开伤口。」他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