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我说话不过脑子。”姐夫自责了一句,劝郑多瑜:“她情绪不好,你让着她点儿,别跟她对着干。”
一上车,大姐冷着一张脸吩咐姐夫去八仙庵。
“去那儿干嘛?”姐夫问。
“开你的车!”大姐一脸威严,不容任何反驳。
“要不,先吃个饭再去?”郑多瑜也是担心他们俩饿着。
大姐白她一眼:“少吃一顿饿不死你!”
郑多瑜只好闭嘴,心说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姐的份儿上,就冲你这脾气,我早跟你绝交了。余光看见大姐后脑勺上的白发,不禁心里一酸,大姐才 38 岁而已,怎么就已沧桑至此?那一根根掺杂在黑发里的银丝看的她心疼,对大姐的不满也被这股心疼冲抵掉了许多。
到了八仙庵,郑多瑜跟在大姐身后毕恭毕敬地朝拜各路神龛。两人沿着道场中轴线一路拜完,大姐兀自去了内院西侧一处屋宇,出来后,把一个印着“红鸾符”字样的卡片塞进郑多瑜口袋里,叮嘱她:“千万不能搞丢!”
郑多瑜摸着不停肠鸣的肚子,道:“现在总可以去吃饭了吧?”
大姐狠狠瞪她一眼,丝毫没有休止的意思,拉着她穿过砖墙拱门进了隔壁侧院。院落宏大宽阔,正中间的柏树极其粗壮,少说也有三百年树龄。柏树北边矗立着一座红砖青瓦的大殿,敞开的木门旁,黄底红字竖着一座写有“求签处”的木牌。慕名前来求签的人不少,队伍从大殿门口排到了柏树旁。
“一会儿抽签的时候,你就想想你什么时候能结婚!”大姐说着已经拉起郑多瑜排进队伍里了。
秋日午后的阳光还残存着一丝盛夏的热烈,柏树枝头两只秋蝉喊地声嘶力竭。郑多瑜在等候求签的队伍里站了良久,也没能往前挪动半步,身旁的大姐好像并不愿意和她聊天,一直低头抱着手机看新闻。为了打发无聊,她只好掏出手机下象棋。这项游戏她从小就爱玩,棋艺也还算精湛。10 分钟不到,连赢 2 局。第 3 局刚开始,对手连棋局都不布,第一招就用炮吃了她的左路马,她立即出車打炮,俩人厮杀地好不激烈,象棋的刀光剑影中,隐约听见广播里急寻医生,游客服务中心有人晕倒需要紧急抢救。她收起手机,撒腿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