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多瑜看她难过,道: “琳琳没丢!”
大姐立即止住哭声,问郑琳瑜的下落。
“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不许干涉她的生活,也不许打扰她。”
“你快说!”大姐急不可耐。
“她出家了。”
“啥?”大姐扯着嗓子吼了一声,沉默了许久,抽泣着说要订第二天的机票去看她。郑多瑜担心大姐控制不住脾气,到了寺院里大吵大闹,跟她说:“你一个人去了不一定能找见地方,等我休假陪你一起去!”
挂了电话没几分钟,手机里收到一条信息——大姐订了大年初六一早飞杭州的机票。
虽已立春,南方依然潮湿而寒冷。
刚刚遭遇过洪涝灾害的雨山寺,看上去有些萧条,台阶上残留着脏兮兮的泥痕;大殿侧角搭着脚手架,几个工人正站在修缮被从空折断的树枝损毁了的屋檐;两个出家人正在收拾破碎了的花坛。
寺庙即使受了灾害,也仍旧对香客开放,赶上春节假期,游客不少,殿前香台旁围满了前来上香的群众,吵嚷声全然盖过了音响里的佛经和出家人敲击木鱼的声音。
郑多瑜和大姐风尘仆仆跋涉到寺院已是下半天。她们直奔二姐寮房,房门虚掩,屋内却没人。问了正收拾院子的居士,才知宽慧法师去了禅堂。
禅堂门虽闭着,窗户却是敞开着的,一群出家人正在打坐,远处香台前飘着一缕细细的青烟,有个年轻尼姑手持香板在堂前行走,看见有人不专心,便拿香板上前拍打肩膀,以示警戒。郑多瑜和大姐站在窗边,在一众着装相同的出家人中找寻半晌,终于看见了二姐——她双眼垂帘,双腿交叉,坐在那里,宛若一尊雕塑。大姐看见她的时候,两行泪已经留到了脖颈。郑多瑜怕打扰二姐坐香,欲拉大姐离开,她却摇着头不挪脚,静静地站在那里看郑琳瑜打坐。好容易等到那支香即将燃尽,大姐却不愿再等下去,转身朝着二姐寮房走去,推门进去,从包里掏出一沓纸币放在桌角,拉着郑多瑜就往外走。
等宽慧法师从禅堂出来,看见寮房桌角的纸钞,问门外干活的居士,那居士说:“有两个女子来找过您,一个年近四十,一个不到三十岁。”
她知是二姐和妹妹来过,连忙追出庙门,却早已不见她们的踪影,站在寺院门口,轻轻念了句:“阿弥陀佛。”
大姐一路哭哭啼啼,郑多瑜安慰许久,见无济于事,便由着她发泄情绪。下了山,觉得有点饿,提议在附近找个地方吃完饭再回酒店。大姐却摇头,说太累了,要回去睡觉。郑多瑜耸耸肩,独自去了附近一家面馆,点了一碗片儿川,狼吞虎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