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第七书>恐怖>无意降落> 第8章

第8章(2 / 2)

于是他抽出性器,系上裤子转身走了。

安景在失去着力点的那一刻瞬间摔在了墙上,双股间留着精液和血液。他感觉自己好像已经死了,因为已经痛得没知觉了。

那天街上果真空无一人,大概是高考将近学生都在家里复习功课,天热的也没人出来遛弯。安景在地上躺着,隔着一条街的王玉梅以为他和同学出去玩了,正在给他留饭。

安景抬头看着刺眼的太阳,感觉其实这么死了也不错。

可是人活着不容易,死其实也不太容易。安景最后是一点一点爬了起来跪在地上,在垃圾桶里捡了一包别人用了一半的纸巾,擦了擦一片狼藉的身后,用最后的力气扶墙尝试着站起来。

人想站起来原来也不容易。

这幅样子必定是不能让王玉梅看见,回宿舍又怕碰上赵飞哲,安景摸了摸口袋,幸好里面还有几张十块钱的纸币和几枚硬币。

他几乎是蹒跚地挪着步子走到一处电话亭,身上又痛又酸,衣服也脏臭。他突然庆幸街上没人,既然没人能救他,那他们也不要看到他狼狈不堪的样子。

安景站在电话亭里,手因为被按在粗糙的墙上磨出了许多血印子,连听筒都握不住。他突然又绝望了,因为他甚至不知道该打给谁。

在那样悲惨的情况下,安景都没有动过要报警的念头,他不知道怎么说,跟警察说同学强奸了他,是因为王玉梅拆散了别人的家庭吗。

他从没依靠过什么人,骨子里要强的要死,不愿意示弱,不愿意让人看到他的凄惨。

他半靠在电话亭里,脑子已经不清醒了,最后拨通了在班级日志上看到过的电话,听到对面一个男人的声音说,请问是谁?

“谭老师,我是安景,您能帮帮我吗。”

那声音沙哑极了,混着血沫子,像是说句话就要半条命。

安景在电话亭里站了三十分钟,那大概是他人生里最漫长的三十分钟。后穴里疼痛的感觉又逐渐涌了上来,他感觉自己浑身烫的像是着火了。

谭乡清开车到达时,透过玻璃窗看见安景整张脸红的不正常。他大步走下去想把人扶进车里,安景突然连最后一丝力气都被抽空了,直接晕倒在电话亭里。

再醒来时,安景睁开眼睛,空气里有消毒水的味道。

谭乡清坐在床边,声音很温和,问他醒了吗。

医院的灯光颜色相来冷冽,安景扶着床想要坐起来,还是被下体的疼痛所击溃。

谭乡清伸手把他扶起来,两个人对视,安景面色惨白。

“要报警吗?”谭乡清严肃地问他。

看来医生已经检查过了。安景不知道要怎么说,被男人强奸,任谁都难以启齿。

人人都说他命苦,但安景从不觉得。只有这一刻,他才觉得命运与他确实有愧。

“能把手机借我用一下吗?”

谭乡清把手机递给他,安景拨通了王玉梅的电话,清了清嗓子。

“小景啊,你跑到哪里去啦,冰箱里给你留了饭菜,超市晚上有活动,我要晚些才能回去。”

王玉梅的声音有些急,背景里还传来嘈杂的人流声和叫卖声。

安景从没想过自己会如此脆弱,那一瞬间,他的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涌出。

真的太累了,他想,不管是他,还是王玉梅。

谭乡清从口袋里拿出张纸,轻轻地擦了擦安景的眼泪。

“姨,我没事,我突然想起我有套卷子落在寝室了,这几天就不回来住了。快高考了,收收心。”

安景强忍着哭腔,尽力用平稳地声音回答王玉梅的话,挂了电话后,他看着谭老师说:

“我不能报警,老师,求您别说出去。”

谭乡清三十年执教生涯里见过各式各样的学生,但他从没在一个十七岁的孩子眼里看到过这样绝望的神情。

第18章 C18

说实在的,谭乡清不知道该怎么对一个被强奸的,男孩子,他直觉认为安景是因为此事难以启齿才拒绝报警的。

谭乡清也有自己的私心,安景是班上成绩最好的孩子,现在离高考仅有不到一个半月,如果这时候报警,势必会影响他高考。

没有老师希望手底下的尖子生出事。

他给安景递过去一碗热粥,安慰他说:

“没事的,老师不会把这个事情往外说的。你安心备考,有困难随时找我。”

安景沉默地端着外卖,木纳地点了点头。

谭乡清帮安景交了两天的住院费,嘱咐他好好休息,说自己会给他订外卖,有需要打他电话。人总是记得自己最落魄的时候在自己身边的人,尽管谭乡清那时并没有多少同理心,但安景还是记得那碗粥的温度。

时间挨到了星期一,安景拖着还是有些炎症的下半身去上学了。进了班门,他看到赵飞哲在最后一排看着自己。

安景全身冒冷汗,尽量稳着步子走到座位上坐下。那时他还有天真的企盼,以为赵飞哲发一次疯就过去了。

周围的同学看到安景,开始窃窃私语,那一瞬间安景是真的吓坏了,他以为赵飞哲把视频放出去了。

这时他斜后方一个男生,平时性格大大咧咧得,还经常跟在屁股后面找他要作业抄,站起来走到安景旁边,大着嗓子问:

“听说你阿姨当了赵老师的小三,是真的吗?”

空气瞬间凝固了,没有一个人继续说话。那一刻,安景觉得被赵飞哲按在墙上强奸时,都没这么难堪。他对自己遭受的痛苦承受力极强,却丝毫忍受不了其他人侮辱王玉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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