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样,它倒愈来愈红。
像个摆脱不掉的印记。
包里的手机在振动,是祁森的来电。
「姐姐,在哪儿?」
「祁森。」我呢喃着说出他的名字。
「嗯?」他的声音温柔,像是从细枝末节里听出了我的不安,「怎么了,酿酿?」
「你是不是什么很有钱的富二代,很早之前就喜欢我了。」
他在那头笑:「没睡醒?」
我听着电话那头,他浅浅的呼吸声。
「如果我没钱了,你会离开我吗?」我问他。
他反问我:「你舍得让自己过没钱的生活吗?」
「我不舍得你。」我在这头放情话。
他语气调笑,听不出半点认真:「姐姐,你那么聪明,说句我能相信的话吧。」
门外有人敲门。
我合上了手机,拉开门。
阮瑜恢复了精致的妆容:「陪我下去吧。」
段关秦已经不在客厅。
我走在阮瑜身后,安静地等电梯。
「别在意。」阮瑜按了按电梯,「我和段三也玩不了几天。」
他们都觉得我爱段三,是个怪可怜的寄生虫。
尊重与真诚,不存在于我生活的圈子里。
因为他们觉得我与他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但我不介意。
示弱与扮乖,是我必须学会的本事。
「这场婚姻不过是两家利益往来,交换资源而已,由不得我自己。」她不再看我,「还掺杂什么感情,多复杂。」
「也就你傻,」阮瑜走进电梯,转身看着身后的我,「段三和杜悦嘉他们说什么,做什么,你就信什么。」
「你当段三和杜悦嘉是真心喜欢我吗?」阮瑜看着电梯镜子里的自己,「什么白月光,笑死人,他们也配?」
不知道是说给我听,还是说给她自己听。
「不过是用我来满足他们对初恋的幻想而已,」阮瑜摸索着自己的小臂,「永远臣服于他们的追逐。
「选择我,不过是因为家庭条件差不多,从小又一起长大,人长得漂亮,身材好就是了。
「陪他们玩玩也挺有趣,」阮瑜笑着说,「反正人生就这点乐趣。」
电梯四层到了。
阮瑜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走向她快要结束的婚礼。
临走前,她对我说:「作为朋友,还是衷心劝你一句,别再陷下去了,趁早断了。」
她没说断什么。
断了和祁森的关系,还是断了和段关秦的关系。
她只是说:「你没身份约束,你有得选,我没有。」
这层身份,曾经是她优越感的来源。
如今,成为她低头的压力。
到这个时候,反倒羡慕起我来了。
这像什么呢?
像宫里头要去和亲的公主,在路边抓着个小乞丐说:「我真羡慕你是自由的。」
六
他们真乱。
又将这种乱视为寻常。
好像谁深情点,就会被嘲笑似的。
游戏人间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