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怯弱地依附在他脚步,压倒在他身下的迷恋。
他才是那个将情与欲混为一谈的人。
他才是那个将欲与恨混为一谈的人。
我怯弱的存在,使他的悔恨得到了宣泄的出口。
也使他不由自主地依赖我的存在,以维持他寻找自我的方式。
可是欲的尽头,我身体的尽头,在爱欲的浪潮退却后,只能让他看清,蛀掉他心底那个黑黢黢的洞的虫子,终归不是我。
造成他家庭一切悲剧的,终归不是我。
但他只能归咎于我。
因为他软弱。
所以,他反复折磨我。
也在折磨他自己。
「因为这是我为数不多的,能主动把握我自己的机会。」我对祁森说。
自由地支配自己的身体和情感。
去嘲讽他,以他最耻于去窥探自己内心的方式。
去击溃他,尝试着去回应对我过分不公的命运。
报复心理作祟,我也想将他拉入我生活的泥潭中。
让这个拥有一切的王子殿下知道,什么叫作真正的毁灭。
7-11 外的天已然暗下。
祁森听完了我的闹剧,我的不甘,我的反击。
他说,「你有病。」
他起身,背起他的电子吉他:「以这种方式只能证明你自轻自贱,你妈没教过你要自爱吗?」
说完,他转身出了 7-11,不再看我一眼。
十六岁的少年,背影过分像个大人。
说的话也过分打到人心里。
「你追上来干吗?」祁森面上不虞,脚步却缓了些。
「我妈真没教过我。」我拉住他的吉他带,我笑着说,「我想,她自己也没学会过。」
「关我屁事。」祁森抽回他的带子,「松手。」
我松开手,对他说:「我没钱。」
他没好气地说:「你找店员打个电话给你家里人,让他们过来接你啊?」
「我朋友不会接我电话的。」
「我是说,你家里人。」他无奈地重复。
「我小姨生病了,在医院接不到电话。」
「那你爸妈呢?」
「死了。」
他停下脚步,转身看我,像是想到刚刚他自己说过的话,有些微愣,也有些烦躁:「那你跟着我,我也没钱啊。」
祁森看着我的脸,犹豫片刻。
他拉起自己的风衣,长腿一迈:「你家住哪儿?」
我报了个地址。
他自嘲式地笑道:「还真是有钱。」
随后朝我身后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