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向光源站立的人,从背后望去,变成灰黑一道剪影,光线穿过睡袍,更暗一层的身形隐约透出来。
杜山阑掀开被子,大步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
时涵吓了一跳,在他怀里转头,“干什么?”
杜山阑极富侵略性地按住他,强硬占有了他的唇。
时涵艰难配合着,脸颊憋出红潮。
这人,果然还是被勾引到了……
再下楼时,已临近傍晚。
时涵也算知道自律的人,很少这么昏天黑地地睡觉,无奈实在累趴了,睡着前一秒,已是手指头都不愿动弹的状态。
他的野兽哥哥精力好,不知道几点起的,这会儿在书房开视频会议,丝毫不见奋战过度的疲倦,眼睛更加有神,冷不丁瞟过来,吓得他双脸通红。
他忙偏开视线,从门口缩回脑袋,拢紧身上的睡袍,慢吞吞往楼下去。
肚子饿得咕咕叫。
楼下还是昨晚那片圣诞布置,树和花都没收拾,蜡烛早烧完了,灯串还未熄灭。
窗外暗红霞光泛滥,屋内一切染上火光,灯串上的星星一闪一灭。
时涵站在楼梯上看得出了神,半晌低下眼睛,轻柔地勾起嘴角。
要不肚子实在饿,他会坐下来好好享受这股幸福的氛围。
他往厨房走去。
家政似乎没过来,厨房里整齐冷清,食材倒是有的,不过一时间有些无从下手。
他在冰箱前抱起手,正为难,杜山阑从门外进来。
他诧异回头,“会开完了?”
杜山阑点头,“今天阿姨没来,带你出去吃。”
时涵惊喜,眼里露出亮晶晶笑意,“好啊,我去换衣服。”
他欢快走回楼上,没一会儿光鲜亮丽地下楼来,臂弯里挂着送给杜山阑的围巾。
走到了跟前,他把围巾展开,笑吟吟道:“外面冷,给你围上。”
杜山阑任由他把脖子包成粽子。
圣诞节的装饰没收,节日的氛围还在,今个儿不仅是阿姨没来上班,司机也难得的休假去了,杜山阑随意挑了把车钥匙,带着他往外走。
时涵尤其喜欢他来开车,对约会的期待再次涨了几分,准备好一切后匆匆关上门,加紧几步跟上,紧紧挽住杜山阑的胳膊。
走了几步,他拽着杜山阑放慢速度,“杜先生,你发现没有?”
杜山阑扭头过来,“发现什么?”
时涵干脆停下,“你好像从没有牵过我。”
杜山阑凝起眉毛,略一思索,“小时候牵你还少?”
“小时候怎么能算进来?小时候我们什么关系?现在我们什么关系?”
许是这几日被宠过头,时涵敢对他撒小脾气了,嘴巴佯怒地鼓起来,清丽眼角斜着一道冷光。
没想到杜山阑看了他几秒,反过来问:“现在我们什么关系?”
时涵一愣。
别人问起这个问题,他姑且要再三回避,玩玩不曾想,猝不及防的,杜山阑也问起同样问题。
犹疑之色在脸上盘桓,双手渐渐松开,让杜山阑挣脱出去。
杜山阑似冷非冷地插起裤袋,“嗯?我是你的什么人?金主爸爸?”
时涵垂低脸去,手指紧张地刮刮嘴角,倏尔一笑,满眼闪光的笑容,“男朋友!”
杜山阑满意地勾起嘴角,大手抓过来,故意朝他适才刮过的地方用力戳进去,“知道就好。”
以后可千万别因为情人还是爱人的问题偷偷在心里憋委屈了。
时涵把手伸过去,笑意盈盈地问:“男朋友,要不要牵牵我的手?”
杜山阑伸出大手,将他牢牢裹住。
他顺着温暖的力道朝杜山阑贴过去,那架势,恨不得直接长到杜山阑身上。
性格使然,杜山阑确实很少牵他的手,但更喜欢他主动跑过去挽住,像只小挂件贴在身上。
他的爱既是爱,又私藏了点别的东西,像他哥哥,像他爸爸,是现今这世上唯一能为他遮风挡雨的人。
大手的温度穿过手掌肌肤,传到时涵心里,他把脸也贴过去,在杜山阑外套上蹭蹭。
像只终于有了家的流浪小狗。
杜山阑订的餐厅,恰巧是他订过那家,不小心被大惊喜破坏掉的小惊喜,终于还是圆满地补上。
不过餐厅离家有些距离,开车过去花了点时间,腻腻歪歪吃完出来,商场都关门了。
两人回到停车场,杜山阑烟瘾来了,不巧烟盒没在身上,要去街对面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