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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1 / 2)

这雪很难攥成球,一团砸下去都是纷扬的雪粒,杭休鹤挺着大肚子,梁璥看着都害怕,抬起手臂护住他,“别跑别跑。”说着走得更近一些,给他当活靶子砸,“慢点儿。”

“你放水。”杭休鹤气喘吁吁,“不能放水。”

“歇会儿。”梁璥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去,杭休鹤在背后藏了雪球,砸得很准,梁璥挨了一下,倒在了地上。

杭休鹤愣了愣,拔腿就往那边跑去,“梁璥!”

“梁璥!”他却没有反应,安静地躺着,杭休鹤扑过去,“你别吓我......”

他颤抖着去摸梁璥的脸,被拉着手拽倒了,梁璥睁开眼睛看他,冰凉的手指摸过他的脸,在雪夜中轻声说:“杭休鹤,好想你。”

躺在地上的杭休鹤眼光微动,错开眼珠去看落下的雪。原来在地上看雪是这种感觉,所有的雪都像是为自己而来。

“我们堆个雪人吧。”他提议。

最后在梁璥的主力之下,堆了个勉强撑得上是雪人的东西。杭休鹤哈着白气摘下了自己的帽子扣在雪人头上,“这是我。”

梁璥的手冻得通红,抵在唇边,“你比雪人好看多了。”

“哪有。”杭休鹤把雪人肚子拍结实一点,“雪人最可爱了。”

“好了。”他直起腰,“这个雪人送给你了。”

“讲点道理。”梁璥走过去牵他的手,“这是我堆的,还送给我,借花献佛都不带这样的。”

“就说送给你你要不要吧。”

“要要要。”

雪是落在人间的舞蹈,跳够了才会收场。天幕被雪映得发亮,下雪的时候没有黑夜,永远是白天。

第33章 回去

烧炕的铁炉子烧成红色,杭休鹤窝在炕的一角,已然昏昏欲睡。

梁璥坐了一壶热水,从外间端进来,“过来洗洗。”

“不了。”杭休鹤把脚往回缩了缩,“我一会儿自己洗就行。”

“跟我害什么臊。”梁璥抓他的腿,把人从被窝里挖出来。脱掉袜子才知道脚和小腿已经肿成什么样儿。

梁璥有瞬间的失语。杭休鹤怀孕怀得很辛苦,比他想得还要辛苦。和他的辛苦比起来,自己这半年来发了疯的寻找简直不值一提。

“我现在很丑了。”杭休鹤坐在炕沿,低头看自己的脚,小声说:“像胡萝卜。”

梁璥把他的脚轻轻按进热水,“不丑。”撩了热水给他洗着,低着头也看不清表情,“好看。”

过了会儿,他才抬起头,认真道:“跟以前一样好看。”

杭休鹤看了他一会儿,伸手摸摸他的头发,也慢慢笑了起来。

“好了。”梁璥仔细擦干净他的脚,“钻被窝吧。”

杭休鹤就像一个球一样滚进被窝里。梁璥收拾完自己进来,他正侧着身看窗户外面。

窗户上粘着塑料布,能有效抵御寒风,是这里最常用最实惠的封窗方式。隔着塑料布便看不清外面,只见处处朦胧,像将醒之前的梦。

“聊聊。”梁璥也坐上床,两人终于可以心平气和地聊,已经过去了快一年。

“嗯。”杭休鹤脸埋在被子里,这次没有逃避。

“梁梦莹,就是我妈,和你爸是夫妻,后来离婚了。”梁璥想着如何措辞能不伤害到杭休鹤,杭休鹤一直安静地听着,听他讲他们去南方,听梁梦莹生病,听她死了之后梁璥的姥爷来接他。

最后梁璥说:“这些事和你都没有关系。”

杭休鹤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窗户,过了好久才说:“有关系。”

他转过身,看梁璥,“我妈妈破坏了你的家庭。”

“就算不是你妈妈,也会有别人。”梁璥说:“他们的感情已经那样儿了,早晚会离婚。”

杭休鹤摇摇头,“那还是我妈妈。”他又翻回去,语气很轻:“我妈妈还害死了你妈妈。”

梁璥都没能立刻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说什么?”

“我去监狱看过她。”杭休鹤很平静,把被子往上拽拽,眼睛盯着窗户外面朦胧的雪景,“问过她了。她说和她有关系。”等了几秒补充道:“梁阿姨的死。”

梁璥觉得无法呼吸,杭休鹤竟然不显山不露水地去监狱见过王桢,他一想到那个场景就觉得窒息。

他急切地去找杭休鹤被子里的手,“那还是和你没有关系。”

杭休鹤任他捏着,叹了口气,“可你是我的哥哥。”

“不算哥哥。”梁璥说:“我是梁璥,你是杭休鹤,就像我们刚认识的时候那样。”

“可你也是杭家峻。”杭休鹤安静地看着他,“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就知道我是谁,是谁的孩子。对吗?”

“梁璥。”

“我不怪你。如果我是你,我肯定也想报仇。”他说:“梁阿姨一定是一个好妈妈,对吧,如果我的妈妈因为别人死了,我也会像你一样。”

“所以没关系。”他在被窝里握住了梁璥颤抖着的手,“我原谅你。”

“我只是觉得......”他看梁璥掉下眼泪,自己也想哭了,“只是觉得你太辛苦了。这些年,脑子里一直绷着弦,开心不能开心,伤心也不能伤心。”

他像五年前的春节一样,抬手摸梁璥的头,“你真的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要愧疚了梁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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