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可否证明一二?否则云浮怕是不好交代的。”云浮双手绞着绢帕神色十分为难。
“很难交代便不交代,有事报官,东来布庄式粼,随时恭候。”
式粼整理了下尺玉斗篷上的帽子,确定不会掉落后,将人拦腰抱在怀里,侧身避开碍事的云浮,朝楼梯口走去。
以防花酒的后劲足,式粼步频越来越快,看上去颇有抢人的意思。
云浮见状追出去两步,却被紧随的霞月一把拉住了,“阿云别追,许是真的相识,我这位公子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你那位小公子。”
“那万一是别有居心呢?”云浮拿了银子,自然是要对客人有责任的,心里还是不踏实。
“你见过别有用心的人,眼睛这么温柔的吗?”
“温柔?我看凶得很呢。”
……
尺玉其实压根就没喝多,他是心太累想趴一会儿,可式粼不分青红皂白上前执意接他回家,他不知怎么就将计就计了……
可能是花楼太吵了,回布庄安静些。
也可能,是安全感不够吧。
万一他晚些时候喝高了,现了原形,捉妖师们去而复返,他就没法豁出去老脸找式粼帮忙了。
反正装醉他会,话本里都写着呢。
「走起路来晃三晃,夜半见鬼胆子壮,步步都往地下扎,俯仰皆是笑哈哈」
第10章 猫猫的惬意春天
式粼抱着“喝高”的尺玉行至花楼门口,朝拴马桩方向喊道:“阿泰,把马车牵过来。”
正闲来无事看热闹的阿泰闻声立马收心,吐掉叼在嘴里的草棍儿,笑呵呵回应,“来嘞——”
前脚解开缰绳牵马出来,后脚险些被不知谁家的马车追尾,阿泰回头恶狠狠地瞪了眼不专业的马夫,继而将杌凳搬了下来。
再抬眼时,才看清式粼从花楼带出的异域美人。
美人似是比寻常女子高大一些,但腰细如柳,唇红肤白,光是这褪了色的三千青丝,以及不寻常的发式,出楼价少说也得百两?
阿泰一番腹诽后收了收视线,正色道,“咱现在是回去吗东家?”
式粼在马车内应了声“嗯”。
-
没了弦歌之声作掩护,枕在式粼腿上装醉的尺玉感到相当不自在,他思忖了片刻,决定表现出些许醉酒的反应,以免露馅之后更为尴尬。
他悄摸吸了半口气,唧唧哝哝说,“耳朵,压到耳朵了,好难受……”
说完醉话眯缝着沾染酒气的眸子,用白到发光的小手去扯黛蓝色斗篷的帽子,可每一下都恰到好处的失败,直到被式粼握住手腕,才缓缓停下。
“哥哥摘,小午不动。”式粼垂视腿上急赤白脸的脑袋瓜儿,嘴角堆着宠溺地笑,“小午可真是个磨人精,喝了酒都这般能闹。”
尺玉心里翻了个大白眼,继续蹬腿,“快摘,摘……”
“好好好,这就摘下来了。”式粼单手托起尺玉修长的后颈,小心翼翼地摘下斗篷帽子,并平整地压在尺玉背后,关切地问,“现在还难不难受了?”
尺玉感觉作得差不多了,没去回应式粼的废话,仅仅调整了下躺姿,舒适地嗯了一声,合眼假寐。
“小东西,睡吧,哥哥带你回家了。”式粼屈指刮了下突然变乖的小脸,细心地整理尺玉软软的刘海。
尺玉的发丝与人族的头发大不相同,延续了猫咪绒毛的柔软,带着一股说不上来淡香,嗅进肺里,瞬间便能激发出强烈的吸猫念头。
一股沸热感在胸中翻涌不止,式粼在酒精的作用下,视线很难维持君子风度,一路从酡红的小脸缓缓挪移到了玉带。
其中风景他隔着绒乎乎的猫毛了解过,却又不曾真正直观,犹记得那日浴桶内惊鸿一瞥,尺玉湿水的轮廓纤细婀娜……
想到这儿,式粼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他又将尺玉往怀里圈了圈,对帘外的阿泰讲道:“驾稳一些。”
“好嘞东家——”
阿泰笑着应话后,脸呱嗒撂了下来。
嘁,喝多了就别怪地晃悠,瞎指挥啥啊……
-
约莫半炷香的时间,马车停在了布庄后门。
式粼嘴里说着哄猫猫的话,将帽子重新扣在了尺玉头上,末了伸手摸了摸帽中的猫耳,确认没有别扭着,这才使出吃奶的力气,将红扑扑的人形猫猫抱下马车。
由于头越来越晕,式粼的步速并不快,没走多久就碰到了之前收养的大黑狗。
大黑狗昨夜听说捉妖师撤出漭城了,那叫一个归心似箭,满脑瓜子都是给式粼看家护院,万万没想到几日不见式粼竟然有了新宠——
欢脱的尾巴骤然垂落,大黑狗醋劲儿上头,朝式粼汪汪汪地吼叫,句句都是负心汉。
式粼还是头回见大黑狗这么凶,拧着眉头训话,“二黑,不准叫。”
“汪汪……汪汪汪……汪……”
大黑狗越叫越大声,颇有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架势,不被抱一下绝不死心!!
式粼在前面走,狗在后面追,边追边蹭,看得尺玉牙根直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