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堂站着不动,王生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整个人往后倒退了一步。这动静似乎吓到了蛇,原本还只是从他脚上路过,如今受惊直接咬了陈堂一口!
他惨叫出声,严景倾虽是吓了一跳不过当机立断的拿起东西就夹住了那条蛇。动作可谓是行云流水,朝言从口袋里摸出那个药粉,立刻递给了对方。
两个人的动作及时,蛇马上就被东西就夹断了脖子。
农村里的传言是蛇这种东西和壁虎类似,即使头被掐断,但它的身体还会短暂的做出反应。所以仍然有断头的蛇依旧咬伤人造成身死的事情,虽然说不知道真假,但如今也不敢马虎,严景倾将蛇头丢远了。
好在这条蛇的品种严景倾是知道的,一种微毒的水蛇。
住在山里的人,对于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
蛇的微毒和剧毒那可差别太大了,微毒仅仅是伤口有一点发炎的反应而已,而剧毒却是能要人性命的。
王生也是个常年下地的,他胆量还算是比陈堂大不少的,至少比他淡定。陈堂觉得自己死定了,瞬间惆怅起来:“严大哥,我不会死吧?我爹娘的积蓄全部都留给我读书了,我要是发生意外他们可怎么办……”
他还在那担心,一旁严景倾没忍心吓他:“没事,你再晚一点这伤口就要好了。回去我给你弄点草药行吧。”
这一声话出来,陈堂就知道自己没事了,瞬间松了一口气。他嘟囔了几句,回头一看朝言身量端正面上表情也没什么起伏。还好没人取笑他,终于放下了心。
到达了严景倾家里,他又是去翻箱倒柜的给陈堂找消毒的药,又是忙活着把那只鸡给杀了。
他在忙,而朝言只能坐在那里也没法为这两个客人做什么。陈堂和王生默默端详起他们的家,先前还没怎么来过,如今变化倒是有些大了。
王生是个粗人,过去倒茶的时候顺眼瞥了下里间房,发现了一个在床铺一个打地铺的情况。
他便问了句:“哇,严大哥你这么高竟然睡地铺吗?”
一这样说,严景倾就想起来这几天他忙活着都快忘了要搬房间的想法,如今也不好说。他便解释道:“之前朝言身上太严重,我怕他夜里会发作,所以打地铺方便看一些。”
朝言心里有些暖,不过被外人这么一说自己好像真的麻烦严景倾太多了。他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自己主动开口:“无妨的,现在我已经好多了,而且我有盲杖,夜里就算起来也把家里给摸透了……”
问这些好像怪怪的,不过到底是两个男人,大家都觉得无所谓。
陈堂上了药后整个人好像蔫了吧唧的,整个人好似弱不禁风。王生啧啧两声,在那咕哝他一句:“就是你父母把你保护的太好了,都没吃过什么苦还跟着我们来,就这样都被吓傻了。你以后还得去考试,就这点出息还得了……”
这样一说两个人差点当场打起来,严景倾懒得让他们在自己家里折腾,一人分了点鸡就给打发走了。待那两人终于滚回了自己家,他才起锅烧油准备炒鸡肉。
单纯煮鸡汤虽说是肥美,但还是寡淡了些。
再说了朝言现在身体好的差不多了,油水也得补起来,整个人瘦的都快看见骨头了。
朝言说了那一下,严景倾就去把地上铺的都给收了起来,在旁边的屋子都给打扫了个干净。夜里两人吃完饭,他泡了壶茶,犹豫再三还是说起了那事:“阿言,今天我在悬崖上看见了一种很名贵的药草。如果我们能采得那个的话,可以赚好多钱。”
“悬崖……?”朝言将手放在桌子上,一下子就摸到了他话语中的重点,“那岂不是很危险……”
“我爹以前也经常去,不碍事的,家里有登山的绳索,我明天再去换材料加固一下。”严景倾劝他,“相信我,弄了钱,以后就不用愁了。”
其实朝言没理由劝他太多的,他是被人救上来的,严景倾一直为了赚钱而到处奔波。朝言只能嗯了一声,但话语很坚定:“那我明天跟着你一起去,这样我能安心些。”
即使帮不上什么忙,但总归跟在严景倾身边,也能第一时间确定他的安全。
朝言心想自己得学点什么,否则以后如果一直好不了,岂不永远都是废人一个?他力气其实不小,但自从好了以后身体始终消瘦,大约是当初身上中毒的原因,总软绵绵的。
也许突破了那个阻碍,朝言就能完全好起来了。
怀揣着这样的心事,严景倾夜里睡的不是很安稳。他的记忆好像很模糊,夜里竟然梦见自己一个人行走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却没有一个人理会他。
人们好像看不见他,所有人都瞻仰着那高高楼阁之上的人,直到他自己登了上去。
那些人跪拜的目标便成为了严景倾,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
大清早被这样的梦惊醒,严景倾有些莫名。他调整好自己的疲态,强行给自己提了提神,然后才去为登上的东西做准备。今个那俩兄弟可算是没来打扰了,听说是昨天被蛇咬了陈堂父母很着急,勒令他不准再出门。
陈堂家里在这村子里算是有钱的,他父母虽然和邻里之间保持着友好的关系,但所有人都知道,陈堂的母亲很是心高气傲。他母亲这辈子就指望着自己儿子有出息,所以从小到大都不让他干任何农活。
严景倾刚来这里不久还不认识一些人,总是听他爹喝醉酒就开始数落别人。
大抵是自己儿子在官场被人害了,他爹没少劝陈堂家里,可惜那家人只认为是严父儿子倒霉,肯定是得罪了那位纨绔子弟罢了。陈堂人老实,只要不与人结仇,照样能出人头地。
多年劝说无果,反而严父他爹和陈堂母亲生了嫌隙。
罢了,以后可能也不是一路人。
王生依旧很好学,不过严景倾这几天找了个理由搪塞他,那小子这两天就带着自己媳妇出去卖前几天他们弄来的药草了。
严景倾休息了两日,寻了个好时机将绳索弄好,第二天上午便不声不响的带着朝言出了门。一路上没遇到村里的人,其实那些人也不太敢来山顶上,没有那个本事能跟一些动物争斗。
悬崖旁边有一棵十分粗壮的古树,当年他爹也是靠着这个古树在这吊着,所以一直有恃无恐。
朝言哪怕是万分害怕,但也拦不住严景倾的脚步,只得听着他的声音缓缓坐在一旁等着。严景倾从腰间绑了很紧,身上还带了钩爪,可谓是完全的准备。他缓缓下了悬崖,踩着那峭壁,慢慢的将黄月苓给摘到了篓子里。
这一片黄月苓挺多的。
但还不足以一斤。
严景倾往山崖下看了一眼,深不见底。
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但他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无法再回头。
越往山崖底越多,但严景倾怕出意外,第一次便保守的采了有小半斤。他平安的上了悬崖,然后将药草给朝言闻,手上还有些脏。朝言的手白嫩,被他染了些泥土,只见他笑起来:“你没事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快没有辣,别管我辣,打排位输了一晚上,现在整个人就是很emo。
第10章 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