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杭愣了愣,又仔细想了想,摇头说:“没有,你知道的,利宁的jao际圈不big,他平时也不会认识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利叔那么宝贝他,这方面管得也严,连他公司的艺人都不让利宁接触。”
温遇河“en”了声,说:“我知道的。”
沉默又回到两人中间,江小杭看温遇河一时半会不会走的样子,刚起身准备离开,温遇河伸手抓住他袖子:“小杭,再帮我一个忙。”
江小杭心里抖了一下,“什么忙?你又要Gan什么?”
温遇河勉强笑了笑:“你别怕……阿宁生r快到了,我想去看看他,你能告诉我他在哪儿吗?”
江小杭犹豫,上一次他一时心软透露地址结果引发了那样的后果,这一次他应该汲取jao训,他说:“利叔不让你见他,要是知道我告诉你地址,会恨死我,以后我也不能去看阿宁了。”
温遇河说:“不会让他知道的,我什么都不Gan,只是去看看他,你告诉我他葬在哪儿,在哪个公墓区就行,不用告诉我具体的,我去一个个找……”
江小杭实在听不下去了,匆忙甩下一个地址:“落英山公墓,顺着上山的主路一直到最高,E区从上往下第三排就是。”
温遇河把这个地址在心里迅速默念了几遍,“谢谢小杭,谢谢……”
江小杭按了按他的肩:“往前看吧,温遇河,人死不能复生。”
温遇河怔怔地,脑子里一会是刚刚的地址,一会是人死不能复生。
人死不能复生,他当然知道死就是死,人死,就是你永远,再也,这辈子下辈子,你愿意拿自己的命去jao换,都不会再见到这个人了。
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过,时至今r,他仍然不知道如何去接So利宁已经死了这件事。
他不需要安we,不需要开导,那些轻如鸿毛的话没有任何意义,他比他们更会说冠冕堂皇的积极语录,但他不接So死亡这件事,仿佛如此这般,便能一直记得利宁。
他那么那么爱过的人,那么那么爱过他的人,怎么能忘记呢。
第12章 求助
江小杭走了,温遇河从台阶上站起来,看到实验楼上面亮着的灯暗掉一些,但11楼的灯还亮着。
季老师还在那里吗?温遇河也不确定,那件事q过后他再也没见过季老师,老师应该对他十分失望吧?
他站起来,醉酒的晕眩感已经褪掉了许多,他不知道自己身上是不是还能轻易闻出酒味,但还没来得及想清楚,人已经出现在了实验楼的big厅。
他已经没有了这里的通行卡,那里原本正在打盹的保安见到陌生人,拦住他:“什么人?来Gan什么?”
温遇河一时发愣,话就这么顺ko而出:“我来找……季颜老师。”
“找季老师?你是她什么人?学生吗?”
温遇河知道自己已经根本不像学生,但还是硬撑着han混地点了点头,那保安又问:“你找季老师怎么不给她打电话?”
温遇河只好说:“不好意思,我是季老师以前的学生,电话号码没了……”
他想自己真是糊涂了,他应该先给老师打个电话,认认真真找个时间出来见面,提前好好把自己收拾下,而不是现在这样,糊里糊涂满身酒气地跑了过来,突兀又莽zuang。
保安这时说:“这样a,我帮你给实验室打个电话吧,季老师还在上面,你去边上等一会。”
温遇河安安静静地退到边上,听到保安在电话里big声讲:“a季老师,不好意思打扰您哈,有个您以前的学生来找你,en,男的,个很高,很瘦,说没了您的号码,您看看要不要下来?要是不方便我就叫他先走……”
跟着又点头:“哎哎好,那行,我跟他说。”
温遇河知道自己的确是莽zuang了,这么莫名其妙地找过来,季颜都不知道是谁,肯定不会见的,他站起来正要走,那保安却跟他招手:“哎,你,季老师说她一会下来,你再等等。”
温遇河有些意外,又坐回了墙边。
不到十分钟,季颜从电梯里走了出来,温遇河猛地一下站了起来,他局促,忐忑,在见到季颜身影的一刹那差点夺门飞奔而出。
太糟糕了,无论时间,地点,还有他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季颜在看到他的一瞬间也呆住了,温遇河如被施了定身术一样,整个人无法动弹,眼看着季颜朝他越走越近,看到季颜原本花白的头发似乎白的更多了。
“小河?”季颜脸上的神q带着意外,难以置信,还有温遇河无法忽视的喜悦。
她快步走近,抓住温遇河的胳膊:“真的是你a?刚刚我还在想,是哪个以前的学生?如果是你就好了,但又知道这不可能,没想到……”
她抬着头仔仔细细地打量他,明明看得那么认真,却又完全忽略掉温遇河周身的局促不安,她的高兴都传染到温遇河的身上,说:“你出来了?那就好,那就好,太好了……”忽然又问:“你怎么这么瘦,你吃过了吗?走我们去吃东西。”
温遇河忙说“吃过了”,又道歉:“不好意思,我今天……喝了点儿酒,才这么突然地跑过来,应该提前跟您打个招呼。”
季颜却似对这些话浑不在意,仍旧抓着他的胳膊,一边朝外走一边说:“吃过了也陪老师再吃一点,我这一晚上都在实验室,晚饭就随便吃了个面包,正好你来了,有人陪我吃饭太好了。”
“好,我陪您。”
校园外仍旧是温遇河熟悉的景象,他还记得哪些餐馆他曾经光顾过,吐槽过,然后季颜带着他到了一家他从没去过的chao汕砂锅粥店。
正是吃夜宵的时候,小小的粥店里人还不少,两人坐在角落的一张小方桌,季颜问他吃什么ko味,温遇河下意识说皮蛋瘦ro粥,季颜笑说:“这么保守,那我做主给你尝尝他们家的招牌吧。”
然后季颜点了一big锅海鲜粥,一碟清炒蔬菜。
他记起以前,读书的时候跟季老师的关系就很亲近,还做过她半个学期的实验室助理,但也从未像今天这样,这么近距离地坐在一家小馆子里一起吃饭。
还在牢里的时候他就记着出来后一定要来找季颜,他有求于她,但他不确定时至今r的季颜是否还会再次帮他,两年前那次季颜帮了他,是在完全不知q的q况下,而如今,温遇河觉得自己既没脸提现在的这件事,也知道季颜能再次帮他的可能xin十分渺茫。
然而除了季颜,他也真的没有别的人可以信任了。
季颜没提那起案子,也没提关于监狱的r子,只关切地问他现在住在哪里,生活怎么样。
温遇河突然对自己如今的境遇十分难堪,这是他在任何人问他现状的时候都没有产生过的难堪,他自然不能对老师如实相告,只能挑着能讲的部分张冠李戴地乱讲一通,“我住在一个朋友父母留下的房子那儿,还挺好的,现在是假释期,很多正常的工作不能Gan,准备去朋友的饭店先Gan一阵过渡过渡。”
季颜认真听着,说:“在朋友那儿住着也不是办法,我家里也还有空房,你知道的,我女儿长期在国外也不回来,平时我就一个人,你要不介意可以住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