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也需要时间,他把拍卖会提前,明摆着就是不想再谈的意思。”
“所以我们先想办法拖延,只要拖下去就有机会。”
乔清许听了半天,发现发言的人都是ce轱辘话来回说,没有一个人提出有效的解决办法。
“你真的要去做这件事吗?”他问身旁的姬文川道,“如果拖延没用,你反而被国外的拍卖行拉黑怎么办?”
“没事。”姬文川轻描淡写地说,“至少可以捡个民族英雄当当。”
乔清许实在没法把姬文川和“民族英雄”四个字联系起来,又说:“如果你是为了我,真的没必要,我不想你牺牲自己。”
姬文川轻笑了一声,安抚似的捏了捏乔清许的后颈:“不是为你,姬家也有社会责任,不然怎么可能出现在历史课本上?”
乔清许并没有被说服:“你又在给我台阶下。”
“这次真不是。”乔清许敛起笑意,语气略微严肃了几分,“姬家在国内收藏圈的地位你也知道,如果我不站出来,别人只会在背后议论。相反我站出来会收获一片赞誉,所以这不是什么牺牲。”
“可你在国外……”
“我在国外的活动并不多。”姬文川打断道,“而且真要有什么活动,也不必我本人出面。”
乔清许明白姬文川的意思,即使被国外的拍卖行拉黑,在他那里也不什么事。
但乔清许还是觉得不妥,这时只听姬家的那位长辈又说:“我们去竞拍也可以,但要确保能搞定高山健才行,不然拖延时间有什么意义?”
“可这种事q谁能保证呢?”另一人反问道。
“那我们姬家为什么要挺身而出,这不是白费力气吗?”
姬家长辈的态度比姬文川要强硬一些,明显是想要个说法。会议又陷入了僵局,big家各说各的,似乎都顾虑颇多。
乔清许没有这些“big佬们”那么多的顾虑,站在他的立场,最重要的还是避免恶意竞拍对姬文川造成影响。
“或者这样呢?”乔清许猛然提高了音量,打断了会议桌上的讨论。
所有当官的没当官的同时看了过来,纵使是见惯了big场面的乔清许,也不由有些紧张。
他咽了咽ko水,继续道:“有没有可能让‘拍下不付款’这个行为正当化?”
“怎么正当?”姬家长辈皱着眉头,却也认真考虑起了这个提议,“系统错误吗?”
“系统错误听上去也很像是借ko。”乔清许顿了顿,见没有人ca话,又说道,“我想的是,在外界看来,姬文川是姬文川,中国政府是中国政府,我们可以把两者分开来。”
坐在正中间的big领导来了兴趣:“怎么分开?”
“比如我们可以营造出姬文川想付款,但中国政府不让的假象。”乔清许说,“只要让姬文川夹在中间难做,他没法付款,也就算不得恶意竞拍了。”
“假象。”big领导若有所思地用食指敲着桌面,“你是说我们对外演一出戏?”
“可以这么说。”乔清许道,“我听各位的意思,只要我们拖延时间,就有机会搞定高山健。现在的问题是恶意竞拍可能会影响中国人的声誉,其他欧美买家还有可能谴责我们,所以最好是把姬文川和政府剥离开来,让政府出台一些政策阻止他走完拍卖流程,这样外界就没法说什么了,因为我们政府的立场从未变过,一直是反对这场拍卖的。”
会议桌上又讨论了起来,姬文川靠近了乔清许,低声说道:“我说了没关系的。”
“我知道。”乔清许吐出一ko气,缓解刚才发言的紧张,“但我还是想争取一下。”
姬文川捏了捏乔清许的手:“辛苦。”
“小乔。”坐在前方的姬家长辈又看了过来,“你说出台一些政策,有什么具体的建议吗?”
乔清许没敢乱开ko:“我暂时还没什么想法……”
“或许可以把重点文物的监管范围扩big到全球?”姬文川思考着接过了话茬,“现在是国内j止流通,假如新政策扩big到全球范围,我要是一付款,就是参与违法活动,这样倒是说得通。”
“这个思路可以,但可行xin不高。”big领导接话道,“牵涉到法律的制定,两三天时间连草案都出不来。”
“或者就j止中国人参与这只玉玺的拍卖?”姬家长辈说,“不过这样针对xin太强,高山健可能更会逆反。”
一刀切不行,重点打击也不行,会议再次陷入了僵局。
乔清许将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边思考,一边对姬文川说:“j止付款好像不太行,鎏金铜佛也是我们买回来的,哪些文物可以买,哪些不可以,两三天时间很难有个界定。”
“是。”姬文川也否定了自己方才的提议,“j止这条路应该走不通。”
到了最后,会议也没讨论出具体的方案来,不过那位big领导听取了乔清许的建议,说会从政策方面来考虑此事。
毕竟别的不说,要真成了恶意竞拍,姬文川的五十万美元保证金会直接打水漂。
并且,要是最后乾隆玉玺还没追回来,那姬文川的挺身而出多少会显得有些没必要。
-
时间转眼来到拍卖当r。
虽说乔清许并非场上的拍卖师,但他始终控制着整场拍卖的节奏。
一是政策还没出来,他必须拖延时间;二是他必须装得像个真实买家,否则别人会看出来姬文川已经和中国政府联手。
最后拍得乾隆玉玺时,办公室里没人感到放松。
不过也就片刻工夫,人群猛然爆发出欢呼声,因为众人期盼的政策终于出台了。
“是什么样的内容?”乔清许凑近了姬文川的手机。
“以非法手段出境的重要文物,”姬文川念着红头文件里的字句,“再次入境时将被直接没收。”
乔清许愣了愣,立马明白了背后的用意:“好绝。”
许多爱国商人去国外购回重要文物,本身就是为了捐给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