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烈开门见山:“那被囚禁的孩子已经告诉我,当晚有一个道士高人从中帮你将他从谢家带走,此道士是何人?”
余芳诚却抖霍着说:“大大……大人明鉴,那道士不是我请的,是他自己找上门,说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跟着面上十足恼恨之意:“若不是这狗道士说一定可以帮我捉住那镇宅妖兽,我还没那个把握这事儿一定能成,都是被他害的!”
靳烈呵斥道:“即便他人挑唆,也是你有贪念在先!”
余芳诚立马瑟缩成一团,连连点头。
靳烈又问:“那道士叫什么名字?他又是如何知晓你有意要抢那孩子?”
余芳诚想了想,小声说道:“姓苏,好像是叫……苏长河,我也不知他是如何得知,我要做这种事儿,怎么可能对外大声嚷嚷。”
“将孩子带回家后,为何没让道士一同前去?”
“他只答应帮我捉住他,没说以后会一直看着……”
靳烈再问:“你事先知道若是没有脖子上的乾坤圈,那孩子便不会为你所控吗?”
余芳诚说道:“知道,但是,当时太混乱了,只顾着将人弄回去,回去后才发现乾坤圈没了,这才又让人悄悄潜回谢家宅子里去寻……”
那乾坤圈……火烧后的谢家自然没有,金吾卫都翻了个底朝天,并没有看到,靳烈只能想到一个可能,被那苏道士带走了。
也顺理成章,当初是他在谢家借作法之名取了下来,而后却并没有再给余家。
余芳诚口中审不出更重要的线索,靳烈撤了回来,从哪里开始找那道士,茫然无头绪。
按目前情形,他只得将余芳诚的供词再添加了一些,算是做了个结案,命人明日将供词与人都带到京兆尹衙门,怎么处置发落让景秋去做定夺。
处理完公案又已经到了深夜,两天没回家了,靳烈想起家中的两个哥哥,这两天也没顾得上派人传信回去,心中有些愧疚,赶紧牵了马疾驰回家。
———
国师府内,乔歌还坐在那蒲垫上,手中的红珠串片刻不离,只是不知为何,那珠串不似方才那般血红透亮,隐隐褪了些颜色,也黯淡了许多,在他手中被仔细摩挲着。
风狸跟他对坐着喝酒,小小雪白的一张面孔,讲起话来却很是熟稔老道:“长歌大人,方才你去哪了?”
乔歌略微思索:“去城中看看能否找到那道人的气息。”
风狸睁圆了眼:“如何?”
乔歌摇摇头:“隐藏得太好,我感受不到。”
竟连乔歌都感受不到,风狸很是吃惊,那道人……似乎比想象中道法更高。
风狸又说:“我看三少哥哥睡得很不安稳,你要再晚回来会,不知道他会怎样。”
乔歌顿了下:“无事,他应付得了。”
提到靳三哥哥,风狸瞧着乔歌,说道:“长歌大人,你今日心情不错。”
乔歌微微一笑:“你这妖孩也能看得穿我?”
风狸不以为然地嗤了一声:“哪里需要看穿,高兴都写在脸上呢。”
乔歌一怔:“有这么明显?”
风狸“啧啧啧”了几声:“这许多年不见,长歌大人脾气都比三百年前好得多了。”
乔歌一笑,似是想起很久很久以前,风狸自然不知那时的他为何暴躁易怒,就跟现在一样不知为何今日的他会心情好一般。
既然旁人都能一眼看穿,那可能是真的心情好吧。
只是……
也许一切都是暂时的。
他问风狸:“你可有后悔,为了报恩而留在那谢樵夫身边?”
风狸闻言垂了脑袋,半晌没吭声,许久才恹恹说:“人对我施恩在先,难道我什么都不表示,对着恩人直接跑路?”
乔歌伸手揉了揉他脑袋:“你们这种小妖兽,才几百年的道行,什么都没学会,先学会了心软。”
风狸不高兴了:“你这是安慰人么?”
乔歌“嗯”了一声,面无表情:“以后没人敢欺负你了,以后……家宅平安,多福多金就靠你了。”
风狸:“喂!你怎么回事!难道你还缺钱吗真是的……”
乔歌忍着笑,想到什么又慢慢收了笑,钱,当然是不缺的,缺的……是另外的。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