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们，是什么关系？
厨房这种地方，靳烈真是手足无措，看着乔歌剁了一堆碎肉，问道：“这是什么？这……能吃吗？”
乔歌还没答话，风狸先笑了个够：“不能吃，待会儿你别吃。”
“喂！”靳烈在他头上敲了记：“你也就能欺负我不懂。”
乔歌指了指另一只大碗里盛着的黄澄澄的东西：“待会儿跟它一起做蟹粉狮子头。”
“难怪……”靳烈看到角落一只木桶里一堆掏剩下的螃蟹，指了指说：“那这些就用不到了？”
风狸叹了口气，乔歌今日格外有耐心，仔仔细细说：“不会，这些留着煮蟹肉面。”
呀，原来今日吃面。
乔歌做狮子头的这当口，风狸已经和好了面，等着一会乔歌擀好再切。
看这一大一小配合默契，自己却插不上手，靳烈觉得自己真是……五大三粗，一无是处。
虽然高大的那个明明是面前忙都团团转的那个，但怎么无论打架做法还是做饭，这人都十足灵巧，实在是……完美。
这俩字在心内一冒头，靳烈兀自红了脸，走到灶台后跟两个拉风箱的丫鬟说：“这个我可以来。”
乔歌一偏头，朝风狸看了眼：“别，让他来。”
靳烈忙抢着上前，乔歌却说：“他一个风灵魄，最适合干这煽风点火的事儿。”
风狸作势举了举拳头，还是乖乖坐到了烧火口。
乔歌朝木桶指了指：“实在无聊，帮忙把蟹壳剥了吧。”
“嗯！”总算有件力所能及的事儿。
这一碗蟹粉狮子头配蟹肉面，清清爽爽韧韧道道，靳烈连汤汁都收了个干净。
汤饱面足小火炉，舒服得只打嗝儿。
乔歌仍旧吃得不多，一个狮子头，半碗面。
见风狸今日已经生龙活虎，靳烈瞧着像是已经病好的模样，但这会子吃完了，要走的话却始终说不出口。
家中母亲早亡，父亲也已去世多年，虽有两个哥哥，却都严肃刻板得不近人情，这种其乐融融的烟火气，很留得住靳烈。
从来没想到，是他一开始那么嫌弃的妖师乔歌，那个满脸大写着冷漠二字的开屏孔雀，给了他这个热腾腾的烟火之乡。
他们在书房内小酌，围着火炉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些话，晚了风狸便回屋先睡了。
靳烈的眼睛到夜里越发黑亮如星，他喝了些酒，又松弛又自在，手肘撑在桌案上，一手托着偏下去的头，随口便说：“长歌大人，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乔歌倒酒的手顿住了，细长的酒壶口一股清流直洒桌面。
靳烈没动，乔歌赶紧收了手，拿过桌边的布巾吸了水，擦了干净，这才抬头望着那双星辰双眸，缓缓说：“是，被你发现了。”
靳烈深吸一口气，坐正了身形，笑了笑说：“很早，我就怀疑梦中那个人是不是你，只是近来才确定。”
那些梦乔歌当然知道，每一次他都会入梦一观，若是噩梦缠身，会施以援手将人救走，若难得是好梦，便悄悄离去。
靳烈的声音又响起：“长歌大人，我们，是什么关系？”
乔歌盯着他没说话，靳烈说：“离心棋局的幻境，我看到……你杀了我，为什么？”
乔歌心里被什么东西堵着，终于还是到此刻了，眼前这人的脑中所有琐碎片段，如今渐渐汇聚成河，他不知所措，他要一个说法。
只能问乔歌。
这不是第一次了，乔歌面对此情此景，仍然无法驾轻就熟。
他说：“我是你师尊。”
哦——原来如此，靳烈竟然没有很吃惊，只是仰头又喝了杯酒，跟着又问了一句：“什么时候的事？”
“很早以前。”
“为何我不记得？”
“因为……”乔歌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说：“现在的你不是那时的你。”
这话有些拗，不确定此时已经微醺的靳烈能否听懂，但，这算是最接近真相的说辞。
于是靳烈又问：“那时的我怎样，那时的你又怎样？”
这个问题乔歌没法回答，太长了，太多了。
他望着靳烈：“我给你看一点东西。”
“好，是什么？”
“你过来。”
靳烈起身，微微晃了下身，走到乔歌身前，乔歌拉着他，两人面对面席地而坐，一人一只蒲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