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里有鱼,山里飞着跑着的飞禽走兽,花草野果全都是美食,乔歌只用法术困住只山鸡,剖好洗干净了才带回来,靳烈已经拢了堆柴火,捏个火诀烤干再点燃,在小木屋的廊檐下熊熊烧着。
木屋里还有早前留下的盐和胡椒,两人把山鸡串在木枝上架着烤,一圈圈缓缓转动,撒上盐和胡椒,不一会儿油就滴了下来。
山里的树枝有天然清香,烤出来的鸡都入了木香味,乔歌又剥了只酸橘,挤了汁混进去最后再烤一圈,这做法还是当年在玉瑶宫做桃花鱼时的配方,放在所有蒸烤菜系里全都适用,去腥,提鲜。
靳烈不眨眼地盯着乔歌做这些,熟悉亲切得很,这才几天,他就已经习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
师尊存心要对一个人好,简直招架不住。
乔歌撕下一只山鸡腿递过去:“吃吃看。”
外皮烤得深金黄,脆脆的,里头的肉又鲜嫩得很,盐和胡椒搁得正好,木香与橘汁的清香若有似无,靳烈一口咬下去简直要仰天长叹。
他很喜欢和乔歌在一起吃饭,从还是赤璎时的无数顿饭,到这一世从第一次在国师府到如今,回回都吃得食指大动,大口朵颐。
乔歌却总吃得不多,似乎兴趣都在做饭,以及看他吃饭上。
啃完最后一根骨头,靳烈恨不得摊平在地上,乔歌说:“歇半个时辰,正好去泡温泉。”
靳烈打了个嗝儿,掩着嘴说:“我动不了了。”
乔歌凑近,从上往下看着他:“那就不动,我抱你过去。”
哎呀呀!靳烈干脆捂住脸,怎么离了众人突然这么浪!
他摊在廊檐下吃吃笑了一阵,待松开手,眼前已经没了人影。
暮色时分,山里暗得比外头早,又赶上下雨,天光说没就没了,乔歌在屋里头点了烛火,跟屋外的篝火相映,衬出些暖融融的意味来。
靳烈眯着眼消了会食,再睁眼时发现雾蒙蒙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树梢滴答着水,漫山遍野的清香,沁人心脾。
乔歌已经脱了外袍,除掉了那一大堆繁冗衣饰,只穿件薄薄红中衣,趿着一双木履,长发垂腰,闲闲散散地走到靳烈跟前,二话不说地直接将人拉起了身。
篝火跳跃在靳烈脸上,明明暗暗地跃动着,他长相清冷,衬了火光之后眉眼都多了暖意,此刻还有点懒懒的,看起来格外软。
乔歌手指微动,扯下了靳烈外袍上的束带,瞬时衣衫大敞,手指游走到肩头轻轻一带,宽袍外衣便脱落在地。
靳烈细长的双眼半抬,睫毛都是湿的,方才的雨仿佛都下进眼睛里去了,他拖长了尾音说:“师尊好手法,好熟练啊。”
乔歌面上一紧,还好夜黑看不见,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无恙:“哪里熟了,还不是头一回。”
眼看靳烈又要笑,乔歌利落果断地将人直接抗在了肩头,往温泉走了过去。
靳烈头垂在乔歌背后,还不忘伸手着最外边靠近河流的一处温泉说:“去那里。”
两人没入水中,热流瞬间浸染全身,靳烈舒服得禁不住“唔”了一声。
心魔躁动的时候,他只想整日都住在冰窟里,只有如今这样正常的时候,他才跟常人一样,知冷知暖。
很舒服,是那种正常的身体能感受到的舒服,不受折磨的舒服。
雨停了之后,天上压着的厚厚云层不知何时也散了,一弯新月露了出来,接着更多散如芝麻的星星洒满了夜幕。
温泉外是奔涌的河流,头顶是朗月清风,星垂四野,这一刻外界的一切都隔离了,天地万物只剩下身边的那个人,他只有他,他也只有他。
下一刻更多的绮念不受控地涌了出来,乔歌此时的样子跟玉烟池的师尊混杂在一起,靳烈脑中一个狡黠念头升起,像鱼一样潜入水下地游了过去,到那人跟前时猛然冒出水,一身湿淋淋地站在乔歌面前,缓缓脱掉了紧贴在身上的薄衫,眼神如魔怔了一般,抓起乔歌的一只手贴在了自己胸膛上:“师尊,你看,我又入魔了。”
乔歌心里一怔,衬着月光仔细看他的双瞳,并不见血色,然而这人却固执地说:“师尊快帮帮我……”
乔歌心头大凛,心魔终究还是改了靳烈的心性,如今他柔软、不动声色地撒娇、索求,一切仿若信手拈来,坏得很,可是明知如此,乔歌却更难以拒绝了。
他开始觉得池水有点太热,蒸汽袅袅地在两人中间升腾缠绕,这夜仿佛入魔的人不是靳烈而是自己,乔歌手指托住靳烈的下颌,眼前的人面庞微抬,唇齿微张,吐气如兰,他的拇指在那花蕊般的唇瓣上狠狠抹过,心里涌起一股陌生的情绪,似是柔情,又似暴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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