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母知道他脸皮薄,将面前的几个儿子都往旁边拉了拉,走入回廊中,旁边长得茂盛的草木遮挡住了外面的人的视线。
晏池这才松下一口气来,神色都自然了不少。
“原本该是大哥在我前面先嫁娶的,未曾想我都要当爹了,大哥才踏出‘闺阁’。”
晏池听出了晏骋话中的揶揄,他年长晏骋四岁,早就过了寻常人家嫁娶的时候。就连晏骋也不禁想过,大哥是不是真的就打算一直留在晏府帮自己的忙。
虽说晏府多养一个人并不是难事,可如今看见大哥寻得了幸福,晏骋就算再怎么看不上沈毓休,也是替晏池高兴的。
只是他的高兴不会表现在脸上,所以他拉着晏池的手将已经盖上了红盖头的他牵至门外时,臭着脸不愿意将哥哥的手交给沈毓休。
眼看着就要误过吉时了,沈毓休也有些着急,好言好语地同晏骋说这话,希望他快点把美娇郎交到自己手上。
晏骋握着晏池的手紧了紧,像是要用力记住自己哥哥手上的温度一般。
他冷着脸对沈毓休说道:“在我们家大哥一直都是大家长,就连我也要听他三分劝,他虽贵为兄长,可却是我们全府都放在心尖上疼着的人。你只肖去打听打听,幽都几百万人,谁不夸赞一声晏府的大公子是不可多得的好二郎。”
晏骋说着声音有些哽咽,可是手上的力度却不减。
“我不知晓你同大哥之间的往事,可是我知道我大哥是真心待你的,你若是今后让他伤心难过了,我晏奉仲必定会亲自将大哥接回晏府,只要我活着一天,他就还是晏府的大公子。”
红盖头下的晏池低垂着头,听见晏骋这段肺腑之言,一颗晶莹的泪珠从眼眶跌落砸在地面上,引起周围尘埃的舞动。
沈毓休也有些动容,平时那张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脸上也多了几分严肃,感觉到晏骋手上有松动的痕迹,沈毓休直截了当地将晏池的手牵了过来。
“我沈毓休若负晏池,定让我这辈子都遭受旁人唾弃,不得安宁。”
说完他将晏池打横抱起,跨过院门口烧得正旺的火盆。
奏着喜乐接亲的马车愈行愈远,沈毓休搂着晏池坐在马背上,晏骋的手还做着虚握的动作停在半空,看着最后一抹红色消失在视线内才收回已经有些酸痛的小臂。
一旁的晏母早已经泣不成声了,宋锦书也含着泪站在旁边,扶着已经开始显怀的肚子打着哭嗝,看得晏骋又是一阵心疼。
他连忙走过去将宋锦书搂在怀里,院子外看热闹的人已经散去了,晏府又恢复到了往常那般清冷的模样,晏骋担心两人再触景生情,强硬地把母亲塞进了她的房间内,又牵着宋锦书去了前厅后的空心亭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