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他终于活着跑出了林子。
“第九个——”伴随着冰冷的声音,一个高大威猛的黑袍男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身上传来的血腥味,令他窒息。
“以后你就叫九了。”
这是哪里?他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血腥、杀戮、背叛,每天都在这里上演,只有不断地变强,才能获得活下去的资格。
慕秋白原以为这就是梦境的一切了,直到有一天,他遇见了那个一袭黑袍的小少年。
明明受了伤,还死命撑着。慕秋白好意去服了他一把,却冷冷地将他打开了。
后来他才知道,他的代号是零,他是和他同届的人里面,最厉害的一个。
后来因为一次试炼,他们打了一架,竟然打了个平手。不打不相识,后来就成了组织里面的最佳拍档。
他后来者居上,和黑袍小少年不分伯仲,但可惜这里培养的是最强的杀手,他们最后还是走到了生死相向的时刻。
终极试炼,是一个无星无月的夜晚,慕秋白什么都看不见,他只能听见耳畔此起彼伏的哀嚎,和闻到空气中漂浮着的血腥气,浓重得几乎能化为实质。
后来他们两个终于执剑相向,他看见有鲜血在空中飞溅,他白衣染血,可是心上的痛却比身上强上万分。
一阵剑光闪过,他痛呼一声:“不要!”
慕秋白整个人从床上弹了起来。
梦,醒了。
慕秋白抹了把脸,却发现冷汗已经浸湿了他的头发。
每次做这些梦,他能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梦,但是却左右不了梦里的任何决定,那种深深的无力感,让他窒息。
这种感觉,最近越来越多。
慕秋白恨恨地垂了把床板,却发现怎么也使不上力气身子反而一阵虚脱,眼前一黑,便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
而这时,他突然被一双手扶住了。
慕秋白睁眼,来人一袭白衣,眉目俊秀,和他颇有几分相似。
“安王。”慕秋白缓缓吐出两个字。
正是白天与他争吵的萧夏,萧国老安王之子,他只有过几面之缘的堂兄。
“阿秋,我知道的,你是不是还在为白天的事情而生气?”萧夏神情有些沮丧。
“为那些小事生气,倒是不至于。”慕秋白摇头。
“那阿秋为何与我这般生分?”安王一副受伤的样子,“虽然明面上你我是君臣,但我们好歹也是血脉亲人,阿秋没生气的话,为什么不愿唤我一声萧夏或者堂兄?”
慕秋白仔细回想了一下,除了最开始和这位堂兄,闹得有些不愉快之外,其他时候,萧夏都是对他极好的。
听部下传言,萧夏这些年为了找他,费尽了心血,对于萧国的大业,他也是尽心尽力,毫无怨言。
军事上慕意是此间能手,但是政务上一些细小的东西,还是需要萧夏来替他打点。否则他也当不了那甩手掌柜。
慕秋白揉了揉酸胀的脑袋,看样子,想来他们幼时应该有过交集,只是好多事情他都记不清了,对萧夏倒是有了几分愧疚感。
慕秋白强撑着,对萧夏露出了一个笑容:“堂兄。”
“白天的事情,是我不对,不该意气用事,质疑你的决定。”萧夏想了想,还是道了个歉。
“我并未放在心上,毕竟你也是为了萧国着想。”
当萧夏还想说些什么,慕秋白挥手打断了他:“如果堂兄是专程来道歉的话,倒是不必了。我今日有些乏了,想休息了。”
萧夏看出慕秋白状态不对,一只手摸了摸慕秋白额头,另一只手搭在自己额头上,一对比就察觉到慕秋白的体温异常,便道:“你先休息着,我出去喊人来为你瞧瞧。”
慕秋白却猛地拉住了萧夏的衣袖,艰涩道:“不必了。”
“你烧成这个样子,怎么能不看?”萧夏神色紧张,看样子不像装的。
“大军出征在即,主帅却突然病倒,你让下面的士兵怎么想?”慕秋白声音一下子严肃了起来。
萧夏沉默了。
确实,战争讲究一个气势,若是战事未起,主帅便倒下了,士气必然大跌。
这事儿不能传扬出去,但是……
“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萧夏拧眉。
慕秋白一脸严肃,语气冷了几分:“这是军令!”
“你……”
“军中照旧准备,三日后准备出征,先与景黎会和,再一起商讨伐齐计划。”
慕秋白在讨论军事的时候,永远都是以一副最冷静的姿态,条理清晰地下达命令。
这样子的慕秋白让萧夏觉的陌生,又不自觉地想要信服,也许这就是他迷人之处所在吧。
让他甘愿为他的臣,为他付出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