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都是撞,顾宜乐抬腿狠狠踩他的脚,然后伺机伏低身体用全身的力量去撞他。
扭打间捆在椅子上的绳索松开,人和椅子分离,胳膊却一时半会儿还抽不出来。被谭迁按压在地上的顾宜乐呼哧呼哧地喘气,屈起膝盖给露着下半身的变态一记重击,啐骂道:“口你大爷!”
谭迁闷哼一声,背着光的脸埋在阴影中,变得极其难看。
他一手捂裆,一手掐住顾宜乐的脖子,趁顾宜乐的手臂暂且不能动弹,按住他不让他跑。
“怎么,不愿意?”谭迁忍着痛,眼中的血丝连成一片贪婪的鲜红,“你早就该被我干了,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
可惜,没说完的话在一声轰然巨响里戛然而止。
压在身上的重量消失,阴影软绵绵地歪倒。
没人知道一个变态等了多久,也不会有人想知道。
许是因为缺氧,一阵刺耳的眩晕后,顾宜乐听见了琴弦崩断的声音。
A弦和E弦,最常拉也最脆弱的两根弦。
后背离开冰冷的地面,被拥入一个宽阔怀抱的时候,他的耳边不合时宜地响起在医院听过的《卡门幻想曲》——音乐进行到中后段,他看见卡门笑着将一朵鲜花抛给了何塞,伴着热情的旋律为他舞蹈。
顾宜乐闭上眼睛,大口呼吸自大敞的门外灌入的新鲜空气,心想我也要把花送给这个人,就算被他刺死也心甘情愿。
幸好他不是何塞,他不会为世俗陈规约束,不会摇摆不定,更不会怯懦退缩。
他那么那么好,会坦然地接过顾宜乐递来的鲜花,然后将顾宜乐紧紧拥抱。
“乐乐,别怕。”一道很轻的声音盖过音乐响在耳畔,“是我。”
深吸一口抱着他的人身上清冽却温暖的味道,顾宜乐喘息着回应:“我知道。”
两人就这样抱着,无视周遭所有的喧嚣。
待尘埃落定,邪恶远离,一切令人胆颤的恐惧都撤出身体,思绪被拉回现实的顾宜乐倏地攥紧掌心的布料。
“你不是去工厂了吗?”还在发蒙的顾宜乐问,“怎么跑这里来了?”
当筹谋已久的惊喜真变成了惊吓,沉稳如梁栋也难免乱了阵脚。
缓慢呼出一口气,梁栋平复了心绪,选择性地略过为了赶到这里所做的种种努力。
他只说:“因为……我是你的守护者。”
人家喜欢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