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表里相应
东稜魔宫。
单潜斜坐在高椅上翻看着新送来的文书,问道:“这几日怎么没有血卫的传信?”
几个下属都道不知,润铎在心里打了一个腹稿,说道:“君上,属下前几日在东市时听到有人说,西稜近日不知是怎么了,忽然就加严了管制,难道西王还记恨着上次的昆仑之事,妄图整改上下,对君上发战?”
“他敢!”单潜一拍桌案,骂道,“背信弃义的小人!”
润铎立刻低了头去,问他:“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属下再去西市探探风声?”
单潜手一抬,“先不急。那个谁……叫什么来着……耿……”
润铎已经猜到了他想说谁,故意不言不语,直到另有人递词来提醒,“君上,耿平楠。”
“哦对——”单潜捏了捏鼻翼,点点头道,“耿平楠。”
“耿平楠怎么了?”润铎道,“君上想从他入手吗?”
单潜颇具赞色地看了他一眼,拿出一道手令递过去,“他或许知道不少九黎宫的事情。”
润铎双手接过,“君上放心,属下一定不会让君上失望。”他本来还在伤神该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去牢里见耿平楠一面,不料这机会说来就来。想到这里,润铎不忘继续挑拨两声,“君上,西王此人两面三刀,不光在埋骨域城放火,想将事情都推到您身上,还故意将耿平楠送来东稜,再次将祸头都指向咱们,这样的人结交不得,君上莫要再对他留任何情分。”
“还好魔宫这边的消息来得快,及时抓住了耿平楠,没将事情闹出去,否则若让喻长煦知道他的徒弟在本王这儿,只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单潜喃喃自语,心中后怕一阵,愈发痛恨离漠,嘱咐润铎道:“一定要套出耿平楠的话,本王要让三界都知道他西稜王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这道手令来得及时,润铎不费一兵一卒就见到了耿平楠,更是将他提到了审讯室。
“哗——”
左右狱卒将一盆冰冷的水泼在耿平楠脸上,厉声道:“护府大人问你话,老实点!”
耿平楠耳边“嗡嗡”作响,他抬起疲惫的眼皮看了一眼面前的这副背影,愈发觉得脑子发晕。
润铎背对着他,手指间慢条斯理地把玩着一只烙铁,吩咐道:“你们人太多了,这样会吓着他,都出去等吧。”这牢狱中里里外外都是眼线,倘若耿平楠忽然记起了他是谁,一切计谋怕是都要打水漂了。
脚步声错杂不堪,等到审讯室里彻底安静了,润铎才收起脸上的玩世不恭,将烙铁归放原处,朝耿平楠走来。
“还记得我吗?”他挑起耿平楠的下巴,带着一层防备之心问道,“离漠怎么就将你送来东稜了?”
耿平楠还记得方才的狱卒喊他“护府大人”,口中“呸”了一声,“原来你是东稜王的密探。”
润铎怕他还是归属离漠,暂时并不否认他的话,说道:“你今日最好乖乖配合我,将有关离漠的一切从实招来,否则天王老子都保不了你。”
“我凭什么要说?”耿平楠挣脱他的手,随意一抹脸上的水,冷淡道:“舌头长在我口中,说不说要看我心情好不好,有种你就弄死我,反正我死了,你想知道的东西永远都没了。”
“你!”润铎论起拳就想揍他,但理智却及时阻止,他静了静心,换了种说法,“你师父回来了。”
耿平楠平淡的眼眸忽然一颤。
润铎看在眼底,说道:“我知道你想回昆仑,我可以帮你。”
耿平楠道:“我凭什么信你?”
“那不如这样,”润铎想了想,“算是一个游戏,咱们互相问对方问题,对方必须毫无保留地说出来,谁也不许有半句假话,你看如何?”
耿平楠嗤笑一声:“谁信你说的是不是真话。”
“你没得选。”润铎决定攻心为上,“我知道你一心想回昆仑,我也可以帮你达成。左右你在哪里都是生不如死,为何不愿意信我一回?事到如今,你自己仔细想想,还有比这更好的法子吗?”
耿平楠沉默下来,眼中微微似有动容,润铎趁势又说:“况且我与你互问互答,而我所说绝无假话,你并不吃亏。”
“好。”他答应下来,看着润铎,“成交。你想问什么?”
润铎点头,“你现在归属于谁?”这个问题若是不弄清楚,他实在是不敢过多地交代自己的身份。
“没有。”耿平楠摇头道,“离漠弃我如弃一条野狗,我不过是他用来拉扯单潜的一个工具罢了。而单潜不动声色地关着我,也是怕走漏了风声,让昆仑和东稜更加相厌。”
既是这样,那事情就容易许多了。润铎暗暗想着,听到他说:“换我了。第一个问题,你叫什么?我想知道的是你原原本本的真名,你心中清楚,所以别想拿什么旁的来糊弄我。”
润铎就猜到他要问这个,干脆了当回了三个字:“齐润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