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仪一笑,右颊的梨涡也跟着一动,“我偷偷在姻缘树上留下了红绸,上面写了我们的名字。”
云微愣愣地看了他半晌,耳垂逐渐红润,反手一叩他的额头,又气又笑,“当年若是让你二师伯知道,只怕连我都保不了你。”
“现在连大师伯也知道了。”少仪往前一贴,环抱住云微的腰身,撒娇一般说道:“那师父可得护着我。”
“都已经被你缠了一世,说后悔也来不及了。”云微故意逗他,低头来抵住他的额,“能怎么办,只能凑合着这样了。”
少仪趁势再一仰头,与他接了个长长久久的吻。
两人亲得很慢很绵,像是吹在云端的轻轻和风。云微托抱着他的后颈,心想爱都爱了,总不能半途而退。
次日一早云微就来了上清宫,他心里已经有了一套打算,刚一进来就瞧见两人坐得端正,似乎正在等他。
“两位师兄好早。”云微在第三个位置上坐下,先说自己的见解:“我昨日仔细想了想,玖曜既然……”
“等一等。”孟长符咳嗽几声,打断他:“长煦,玖曜昨日所说,可是真的?”
云微以为他说的是轮回中的那些画面,回忆之后点头道:“倒不像有假,而且这些事情,他对我说假话也没什么用。我在凡间的那一世,也确实见过他。”
“我指的不是这个。”孟长符忽然不知该如何启齿相问,支支吾吾道:“就是,我说的是……他说你……”
“嗯?我怎么?”云微不知他具体指的是什么。
“就是……”孟长符心中矛盾,不知该如何细问,一旁的贺长遥代他出声,语气倒是略显平淡:“师兄是想问,你和林亦然之事,究竟是不是真的。”
孟长符看他一眼,语气中隐有责备,“你早就知道,还瞒着我不说。”
“长煦说想亲口跟你讲,我就没多插嘴。”贺长遥不欲多说,将一切又抛给了云微。
“是真的?”孟长符朝云微看去,只见他光明正大地迎着自己与贺长遥的目光,说话间坦坦荡荡,倒是承认得干脆:“是真的。”
“你——”孟长符一时难以接受,好不容易平了平心,却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他、他对你做了什么?”
“不过是两情相悦而已,师兄你别动气。”云微倒是气定神闲,看得孟长符觉得恼火起来,“他这是、这是心术不正,目无尊长!怎能……怎能对你动这种心思!”
贺长遥本来已经释然了,此时听孟长符这么一说,又觉得痛心疾首起来,再一想到自己那日的亲眼所见,只差捶胸顿足,“长煦,你莫不是从不近女色,就看上了林亦然那张脸?你听师兄的话,不要与他搅在一起,况且他不是被玖曜种下了什么蓝莲草?不是说这东西一旦毒发还会殃及他人?你就听我们一句劝,离他远一点。再有,你喜欢什么样的仙子,师兄上天下地都给你去寻,除了林亦然,谁都可以。”
“师兄。”云微按住他的肩,在上面拍了两下,心平气和地问:“你为何不觉得是我的错?”
贺长遥不解其意。
云微道:“你们都说他心术不正,可这于我而言未尝不是。既然是两情相悦,那我也是深陷其中,所以我自知我有错,不该贪恋凡心,更不该对他生情。”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回忆起当年的事情来,“他初来玉清宫就跟人打架,后来又跑到后山的林子里摘青梅、下潭捉鱼。我知道你们觉得他没有教养,性子生野,桀骜难驯,可这一切都不是因为他贪玩,这些事情,他都是为我做的。仙魔大战之后的两千年,我独自一人守在玉清宫,几乎要忘了喜怒哀乐是什么,是他让我重新记起了这些。还有他初来玉清宫的时候,他怕人,连说话都是小心翼翼,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性子。”
“你们对亦然怀有偏见,总觉得他会连累我,可这些不是他能够左右的。当年他还小,跋山涉水来昆仑求仙只是为了看病治疾。后来他动手伤我,也是中了离漠的蛊惑,更何况他那时候法力低弱,如何能避开这些?”
“如今这蓝莲草也是,我与他朝夕相对日日探查都没有发觉出半分异常,他又如何自知?他少时就已是孤苦,如今更是孤零零的一个,除了我之外已经一无所有,我怎么能够放任他不管不顾?又怎么忍心不去救他?再说,他还是我的徒弟,做师父的怎能看着自己的弟子受苦而不为所动?”
孟长符依然不能理解,仍是气急,冲动之下口不择言,“你难不成还想再被他捅个窟窿!再一个人修养三千年的仙元?”
“你们别说了。”云微端起茶水一饮而尽,缓了缓情绪,“他是我一手带大的,我了解他的心性,我现在不闭关,日日看着他,总能防患于未然。至于蓝莲草,一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办法,我会有办法救他。都已经护他这么多年了,这个责任,我总得承担到底。”
“长——”
“算了师兄,”贺长遥摇摇头,“咱们暂时管不了这么多了,当务之急还是应对玖曜。”他说着一看云微,“你说你昨日想了想,是有什么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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