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同商进退
“齐润朝。”
云微说出一个名字，看向二人，“你们还记得这个人吗？”
孟长符全无印象，倒是贺长遥记了起来，“是那个九司之首的玉府判府真君？”
?
他这么一说，孟长符隐隐约约像是想到了什么，问云微道：“他是不是曾来昆仑拜访过你？”
云微点头，“他有些私事找我，后来成了天帝安插在魔界的一枚暗探。”
孟长符略微惊讶，“天帝怎会做出此等决定？”
云微道：“个中细节倒也不必过多了解，我上次去西稜正是为了单独见他，他现在已经是单潜身边的近属，倒是知道不少东稜的消息。”
贺长遥道：“可玖曜这次的动静这么大，不知单潜会做何选择。”
云微面色凝重，“依我看，多半是归顺。”
孟长符问道：“那你最近可有联系他？”
云微道：“他如今日夜都在单潜身边，我不便主动出声，就怕暴露了他的身份。”
孟长符又问：“这么多年了，天帝就没有问及过他？”
云微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他没有与我多说，只怕是天帝有交代，不便外说吧。”
贺长遥问：“既然不便主动联系，又如何知晓那边的动静？”
“玖曜此事一出，齐润朝只怕还要主动与我传音，这点倒是不用担心，我担心的是玖曜会认出他来。”云微想到当年发生在观天城的事情，忧心忡忡起来，“在凡间的时候，玖曜或许见过他。”
三人同时静默，云微袖袋中的信铃突然一晃，传了润铎的声音来，“喻宫主，玖曜是真的回来了？”
“是。”云微问他，“东稜现今如何了？”
孟长符见他掏铃，问了一声：“怎么？是你说的那位……”
云微颔首，给他二人做了个噤言的手势，听到那边说：“东稜现在一片混乱，单潜手下的部将俨然已经分成了两批，前一批是从前效命于玖曜的，如今听说玖曜回来了，纷纷唆使他重新归顺，让东、西二稜合二为一。后一批是单潜立足东稜后提拔的新将，又提议单潜保持现状，说是日后能取代玖曜也未可知。”
“你不要露面。”云微道，“沈铎与小野的命正是玖曜换的，当年在观天城，玖曜极有可能在暗中见过你。”
润铎似是没想到这一层，经他这么一提，心中万分后怕，道：“多谢喻宫主提醒，另有一事我要告诉你。”
云微已经猜出了一星半点，静静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润铎道：“我见过耿平楠了，你放心，他没有性命之忧，如今东稜混乱一片，我会找到空隙放他离开。”
“多谢。”云微说着复问一遍，“依你看，单潜会如何抉择？”
“难说。”润铎道，“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他或许会诈降。”
一山不容二虎，单潜当惯了山大王，自然不会甘心臣服。云微又问他：“离漠呢？”
润铎道：“九黎宫的血卫全都没了音讯，若是我猜的准，他们应当都被玖曜察觉出来断了命。西市倒还有些消息，只是离九黎宫有些远，知道的不太确切。不过我听说玖曜昨日亲至三叉界与你理论了一番？”
“胡言胡语罢了。”云微想了想，对他道：“我想请齐首司先助平楠回昆仑。劳烦了。”
“好。”润铎一口应下，“我倒是有个法子，不如先试上一试。”
“多谢。”
“喻宫主不必言谢。”润铎道，“玖曜蓄谋而来，昆仑少不了要出一番力，天下众生都仰仗着你，我不过是替你救一个人，实在是无足轻重。”
“齐首司……”云微心中划过一丝犹豫，这短短的一瞬竟然觉得有些生愧，“之前，请你谅解。”
“喻宫主你当时并没有说错什么，况且还牵连到昆仑与天宫之间的关系。”润铎笑了笑，“其实能在凡间陪阿铎走过六十年，我已经很满足了。即便是回了天宫也是魂不守舍，倒不如像现在这样，也算是人尽其用。”
云微嘱意他小心行事，润铎应了一声，放下信铃时抬了抬手腕，看着晶莹剔透的琉璃玉珠上倒映着自己的面容，微笑更盛，“乖乖，我们说不定马上就能离开这里了。等出去之后，我送你入轮回，然后我去凡间等你，咱们再像从前那样。”
琉璃玉珠上忽然划过一道光斑，似是在点头称好，润铎轻轻抚摸一阵，再次藏入袖中后，敛起笑容阔步出去。
“滚！都给本王滚出去！”
他还没走到主殿，就被单潜的咆哮声震得耳朵发木，随即看到伺守在殿内的人逃命一般地跑了出来。
“怎么回事？”润铎远远地看了一眼殿内，问着看守：“君上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刻均大帅刚刚来过。”
此人从前效忠玖曜，与单潜算是同职，如今玖曜回来，自然是力劝单潜易帜玖曜。
润铎心里有了数，慢慢走到主殿之外时，压低了声音一喊：“君上。”
单潜的目光对准了他斜来，“你也想劝本王归顺？”
润铎摇摇头，请了一礼后上前几步，“君上，属下有个主意，只看君上可愿一试。”
单潜欣然点头，“你说。”
“君上，”润铎又近了几步，将声音按压下一些，“属下知道君上不甘臣服旧主，可如今东稜的势力分为两派，属下便想，不如杀鸡儆猴，让旧派的那些知道君上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