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杀?”单潜问道,“眼下风声鹤唳,本王若是随便杀一人,岂非引火烧身,自掘坟墓?”
“既然要杀鸡,自然是有正当理由。”润铎道,“若是有人玩忽职守,那君上说,这样的人该不该杀?”
单潜摇头,“这罪名可不好安插。”
润铎道:“属下倒是有个借口,君上可还记得关在牢中的耿平楠?”
单潜眼睛一眯,“你是说……要将他神不知……”
“不不不,”润铎连连摇头,匆忙扼制住他的这一念头,“君上你说,如果耿平楠逃了,那这最后是谁的责任更大?属下记得,牢狱里的事情,正是由刻均大帅一手掌管。”
他见单潜隐有心动之意,继续游说,“况且耿平楠此人已经没有了任何用途,如今从他身上入手,倒是能够榨取最后一点可用的价值。反正这棋子不用,也是要一直关在牢中。待得咱们暗中送走耿平楠,君上再借口调他来问话,这时牢中找不到他,刻均大帅自然脱不了干系。”
倒是可以一试。
单潜想到刻均方才与他的争执,一时之间愈发不想留他,于是点头,“就照你说的去做。”
润铎不动声色道:“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等等,”单潜叫住他,“你预备将耿平楠送往何处?”
“藏起来就好。”润铎早有准备,“君上放心,属下会将他藏在一个绝好的地方,等事情办完之后,就来告知君上。”
“也好。”离漠不疑有他,递了一张令牌来,“你去办吧。”
“是。”润铎接了令牌离开,带了两个随从走到牢狱,问狱卒道:“耿平楠呢?将他提出来,君上喊他去问话。”
狱卒见到他手中的令牌,不疑有假,忙不迭就去将人带了过来,笑呵呵道:“护府大人辛苦了。”
润铎搪塞了几句,担心逗留太久会生事,遂领着人一路而至牢狱外的小门口,指着面前的马车对耿平楠道:“上去。”
说完,他又转问两个随从,“找好替换的死囚了吗?”
其中一人道:“大人放心,那人在后面的一辆马车中,小的待会儿驾着那辆车入宫,再摸着时间出来送进牢里去,保证做到人神不知。”
“就一个时辰后吧。”润铎算了算时间,“刻均大帅每日的这个时辰都要离开片刻,你好好干,君上那边都是有数的。”
“是!”
润铎点点头,左右一看后,点着随从中的另一人道:“你去前面驾车,我亲自看着耿平楠。”
马车晃晃悠悠地开始滚动,耿平楠已经换了一身衣裳,张着口型问道:“去哪儿?”
润铎先后塞给他一张牛皮布和一根钥匙,回着口型长话短说:“地图,待会儿自己离开。”
耿平楠当即就懂了,微笑着一点头:“多谢。”
车轮在某个瓦屋前一停,润铎拖扯着耿平楠下车,两人继续演戏。
“你放开我!”耿平楠反手去推润铎,对方却纹丝不动,瞪着他道:“老实点!”
“这是什么地方,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耿平楠嘴上说着,满眼的提防都对准了润铎身后的随从,“你们放开我!”
“哐——”
屋门被润铎一脚踹开,他拽着耿平楠进来,将之塞入屋内早就备好的铁笼之中,上紧了锁链。
耿平楠犹自骂他,随从看着润铎,请示道:“大人,这……”
“让他去。”润铎转身离开,“不要再在他身上耗费时间了,是生是死由他去吧。君上那边还有事情要处理,赶紧出来。”
两人的脚步声逐渐远去,耿平楠倚着铁笼静静地调息一瞬,直到周围静悄悄地再也不闻任何响动后,他才掏出钥匙将锁链打开,翻窗而出。
此为东稜,万幸润铎给了他一张地图。耿平楠在心中又谢他一次,摊开牛皮布快速一扫,定好方位后拔腿就走。
“耿平楠。”
忽然有个刺耳的声音喊他,耿平楠登时浑身一激,警戒地四下一看,“谁!”
“本帝原还想着,你被单潜关押在东稜牢狱,要将你弄来怕是要耗费一点工夫,谁能想到歪打正着,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声音是从墙角传来的。
耿平楠大着胆子往那边挪了几步,又问:“你是谁!”
斗篷人在地上落下了一截黑色的影子,慢慢地现身走来,“戏台子都已经搭好了,人可一个都不能少啊。”
耿平楠听说过一些外界的消息,试着一问:“你是……玖曜?”
对方低笑了两声,掀开斗篷看他,“本帝对你很有兴趣,是你自己随本帝走呢?还是让本帝带你走呢?”
身后窸窸窣窣一阵响动,耿平楠回头一视,离开的路已经被堵死了。
玖曜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三千年了,真不知道长煦若是再见到你,会是什么样的神色。”
耿平楠脱口就说:“我师父不会受你的半分威胁!”
“是吗?”玖曜笑笑,“我只是想看看他会如何抉择罢了,别怕,在你粉墨登场之前,本帝会好生待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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