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怀疑
柳子辰回到柳府之后，越想越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第二天傍晚，他忍不住去父亲的房间跟父亲说起了此事：“爹，我昨日在酒楼遇到子雪了。”
“什么？”柳顾之怔了怔，“她可是和王爷一起去吃饭吗？”
“不，她是一个人。”柳子辰摇了摇头，“她说，她是扮了男装冒充子池出来走走……起初我倒也没多想什么，可是后来她又说起她在王府上跟一个男宠的关系很好……我警告她离那些乌七八糟的人远点，她一下子就很不高兴地走了……爹你说，这像是子雪会做出来的事吗？”
“……！”柳子辰的这番话让柳顾之心头猛然一惊。
以他对儿女的了解，柳子池平日里交友是不太计较对方身份的，所以当中就会有一些三教九流的人；而柳子雪遵守礼法很少出门，性情又柔顺，怎么可能这样给兄长脸色看？莫非……？？
“你是在怀疑什么吗？这种事情，没有证据岂能胡乱怀疑！”柳顾之板起脸来教训六儿子，“你要知道，我们柳家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孩儿明白了。”柳子辰听明白了父亲的话——无论事情的真相如何，这件事他不能再追查下去了。那个真相对柳家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还有，”柳顾之又话锋一转，“包下整个酒楼，你柳公子可真是大手笔啊。”
“……爹你怎么知道这事的？”柳子辰顿时有些尴尬。
柳顾之冷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么大个京城有多少人盯着你的一举一动！平日里天天教导你们要节俭，要远离这些奢靡习气，你都当耳旁风是不是？你知道当今圣上最讨厌怎样的人吗？就是仗着恩宠肆意妄为的人！”他说着，拿起桌上的戒尺就往柳子辰臀上啪啪啪狠狠敲了几下，“下次再敢这样，就给我结结实实挨一顿板子吧！”
“……孩儿知错。”柳子辰只得躬身请罪，不敢多说什么。
这种事说不上是明确触犯了家规，本来就可大可小，要是父亲真的令下人把自己拖下去板子，不也只好受着吗？也多亏父亲平日里对自己较为宠爱，才只拿戒尺抽几下就完事了。
“辰儿，”柳顾之放下戒尺，缓和了语气道，“我们柳家目前的处境，你心中要有数。你爹我早年替朝廷立下了赫赫战功，然而如今国泰民安，已经没有用得到我这个大将军的地方了……天天是有多少人在劝谏皇上削了我手上的兵权！在这当口，我们柳家的每个人都必须要谨言慎行，不能让人抓了小辫子去！”
“是，爹的教训孩儿谨记在心。”柳子辰乖乖点头应了。
不过柳子辰心头暗暗想，说来自己也没有多大过错，相比起来，如果柳子雪和柳子池这姐弟俩真的策划出了那样的事，一旦被发现，整个柳家恐怕都将大难临头！
柳子辰琢磨着柳子池的事时，柳子池也正想起他。
不过他并不知六哥已对自己起了疑，只是想起昨天六哥对他一通严厉的斥责，他明明才是占理的那个，却不能反驳半句，不禁心中有些委屈。
“怎么了？”郑南墨走进房门，见他的王妃正一脸苦大仇深地坐在床边，“听说绮明已经好了，你还有什么烦心事吗？”
“……没什么，小事罢了。”柳子池发现，这几天郑南墨来他房里来得格外频繁。
“小事是什么事？”郑南墨坐到柳子池的旁边，追问道。
“哎呀真的是小事……就是那天在酒楼碰到我六哥，他教训我不该和明公子这样的人太过亲近，还说他们就是自甘堕落什么的……可我觉得，他生而为高高在上的柳家公子，又如何能真正理解那样的人的无奈？”柳子池一边说，一边偷偷去瞄郑南墨的表情。他是期待郑南墨能够理解的。
“你说得对。”郑南墨倒像是真的理解了，“听说你那六哥那天把整个酒楼都包下了，真是能耐得很。等我去皇上面前参你们柳家一本，你爹回去之后自会好好管教你六哥。”
“……别别！”柳子池也知道柳家一损俱损的道理，虽然感激郑南墨替自己出气的好意，却必须要阻止他，“六哥只是花自己的钱包个酒楼，虽然作风奢侈了些，也不是什么违反国法的事啊！”
“那另外找些由头便是。本王还收拾不了你那六哥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