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是对他恨到骨子里,那便是爱……爱?想到这,他怔了怔。
这个念头折磨着他一直到三更天才困顿睡去。
清晨第一缕曦光尚未透出,东方东方刚刚泛出些许鱼肚白,明月领着两个丫鬟候在殿外,身旁还站着个药膳坊的奴仆。
那奴仆年岁尚幼,稚嫩的脸上挂着细密汗珠,火急火燎站在原地左右摇晃。
明月蹙额狠狠瞪了他一眼,似是在说搅扰了宫主休息,我捏死你。
四个人站在殿外候着,直到日上三竿,殿内才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得了沈若君的允许,明月领着三人进了主殿。
“什么?死了吗?”沈若君重重咳嗽好几声,拿着勺子僵在半空,端着粥碗的手抖了抖。
从那奴仆口中得知,夜影在黎明时分脉象残弱,快要咽气了。
“为何现在才来禀报?”拿住青瓷碗的手重重拍在案桌上。
此话一出,眼前哗哗跪了一大片,个个面色如灰,身抖如筛,小奴仆委屈的瞄了一眼明月,抿着嘴不知该如何解释。
沈若君又重重咳了两声,想起这才两日,人不可能会有事的,这一定是秦怀玉的小把戏……
他别以为自己会相信,旋即从容的一勺勺食粥,冷不丁揶揄一句,“幻幽谷都奈何不了他,何况是区区水牢,别说是他,就算是把你扔进水牢,也死不了。”
话说到这,他却忽然想起来点什么,赶忙丢下碗勺,伸手拨开众人,运气施展轻功,闪身跃出秋之苑,飞檐走壁奔向水牢。
昏暗的水牢底层,沈若君气尤不稳的看着夜影躺在湿冷的地砖上,那面色惨白如雪,一头湿漉漉的乱发与那张俊美的脸极为不搭,手脚的铁链仍旧拷在皱巴巴的手上。
没有他的命令,即便人已这模样,牢头竟也不敢开锁,他横了一眼那牢头,那牢头哆哆嗦嗦取了钥匙,赶忙去解铐子。
“他腰间的银针是你扎的?”守护在夜影身旁的秦怀玉狠狠发问。
沈若君颦着眉看着那小截发亮的针头,不发一言。
这家伙是不是傻,为什么不自己拔出来呢?方才就是想到在他腰间刺有银针,才马不停蹄赶过来,但在来的路上,他觉得夜影不会傻到这种地步,但如今看来,这家伙是真的傻到家了。
“你封住他的经脉,气血不通四肢,无法运功护体不说,连寻常人都不如,能撑一日已经是顶了天,这笨蛋半昏半醒间还不准我拔你扎的针。”秦怀玉见他没有回话,缓了缓神,低声埋怨道。
“不是还有口气在么?。”沈若君敛尽双眸中最后一丝哀绪,冷冷的淡然道。
秦怀玉蹲在地上抱着昏死之人,不可置信地抬头望着他,“你的心真是石头做的。”垂下眼眸,看着夜影苍白的脸,低声轻语,“那你还记得十六年前,你在清水镇的医馆里救下的那个小男孩么?”
沈若君愣了愣,躲在医馆院中水缸里的那个男孩,他当然记得,那是这辈子唯一救过的人,只是长相他早已忘怀。
看着秦怀玉那幽怨的眼神,面带讶色,“那个人……是他?”
秦怀玉轻轻点头,哀伤道:“他拼死都要进未央宫,奋不顾身都只是想留在你身边守护你,你明明察觉到他待你不同寻常,你也对他有不一样的情感,却为什么还要一次次地伤害他?”
胡说,他明明是为了夜风,俩人几乎形影不离,看到他们俩就来气。
沈若君冷着脸退后一步摇头,不想听秦怀玉在那里胡说八道,脑海里却出现,夜影泪水朦胧凝望着他的眼神。
难道是自己误会了?他与夜风并无私情?可十年前在山洞外,是自己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不管怎样,他想要这个人亲自给他一个答案。
沈若君上前推开秦怀玉,将人抱在怀里,看着夜影双眼垂闭气若游丝,他伸出手轻轻抚摸苍白的脸,狠声威胁,“你若敢死,本座便将你挫骨扬灰,让你变成孤魂野鬼,永世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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