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予挑了挑眼,眼尾扬起些许,映着琉璃灯的斑斓色调,潋滟更胜:“妇女之友果然名不虚传啊。”
向劼睨她一眼,把东西往她面前推了推:“还堵不上你的嘴了是不是?”
颜予笑了笑,捏着勺子挖了口就往嘴里送,碎冰绵软,化在舌根散出奶味,她眯了眯眼,盛暑燥热都散去,也就不和向劼抬杠了。
“这次又准备待多久?”向劼只点了杯冰美式,说话间隙抿了两口。
“没想好,”颜予咽了咽,“等我定了新文的题材,再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窝着码字呗。”
向劼啧啧几声:“你这种全职写手倒是潇洒,说是采风找灵感,其实不就是长期旅行?没有草蛋的上司,没有傻缺的同事,还不用应付七姑八姨。”
“请端正你的态度,文字工作者笔下的灵魂不容玷污。”颜予指尖在桌上轻叩,旋即试探,“你是被催婚还是催生了?”
向劼家的长姐年前诞了位千金,长辈们的火力一下全转到向劼身上,可他偏又是背着秘密的那类人,只好使尽浑身解数推拒相亲。
“可别聊这个话题。”见颜予动了动唇还要说什么,他咬牙揭了她伤疤:“你总不肯在鹭城待,不会是故意躲着韩亦成吧?”
颜予脊背微僵,不动声色的放下勺,快又准的往他脸上丢纸团:“躲个鬼。”
向劼刻意叫唤了两声,引得周边人侧目过来,颜予多少顾忌影响,理了散发坐得端正,任对面的向劼没脸没皮的追问。
“真不是因为韩亦成?他没再找过你?不应该的,他不是隔三差五骚扰你跟打卡似的吗?”
“还真没完了?”颜予用勺子将冰捣的稀碎,微扬眼看他,“韩亦成影响不了我,我的任何决定都跟他没有关系。”
她语调平似无风照拂的静湖,半点波澜都没有,向劼对上颜予的视线,深瞳不见暗涌,顿时百感交集。
都说时间是良药,无效便再加几毫剂量。
看来不假。
她曾辗转不成眠,也曾梦魇绕人瘦,可终究是走到能坦言“我与他再无关系”的一天。
话题就此终结。
桌边静谧,窗外鼎沸。
碗里只余下浅浅一层奶白色汤水时,颜予开口,嗓音混着搅乱的水声:“喻子期和魏灵分手了?”
“这你都知道?”向劼抬眼,狐疑又讶异,“据说他俩新房都备好了,就在世贸边上,结果还是散了。”
“总得有个原因。”
“所有分手理由,归根结底就是不爱了,”向劼耸了耸肩,“不过我觉得不是喻子期提的分手,他那种温吞的老好人,狠不下心甩人。除非——”
颜予觑了他一眼,有几分探询,于是见向劼笑的别有深意。
“被绿。”
老好人性子温吞,作风却不怎么古板,彼时正混在灯红酒绿里,不觉丁点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