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因为别的,只因为我还有感知的能力,我相信你爱我,也相信爱不会因皎洁下的隐晦而衰亡。
——你重塑了我对爱的信仰,黑潮先生。】
颜予醒来时,房间是昏暗的,窗帘紧闭着,偶尔一阵风闯进来,才泄入一道短暂的光束。
她摸了摸身边的床,空的,也没有残存的体温,只好坐起身来,茫然地朝四周看。
视线扫过床头柜,上面摆了张大红色烫金的东西,颜予伸手去拿,才到中途,像是有什么预感,心脏被揪住似的一阵闷痛。
那是一张请柬。
她顿了顿,手指都发颤,翻开看——新郎写着喻子期。
颜予恍神许久,方才想起来自己回鹭城这一趟的目的,是为了参加老同学的婚礼。
她捏着请柬看了很久,几乎不眨眼地盯着上面的名字,然后用食指在写了名字的墨水上来回擦。
擦着擦着,啪嗒一声,请柬上晕湿一处水渍,然后是第二处,第三处,像淅淅沥沥的雨,没一会儿,纸就被泡得发皱了。
颜予倚着靠枕,没哭出一点声响,可眼泪如同被拔了开关的水龙头,淌得没有止境。
他们彻底错过了。
这个想法盘亘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像灰霾的雷雨天闪电一道道劈下来,劈出她的后悔,她的不甘,她曾经无法坦然承认的东西。
赴北方上大学前的那通电话,喻子期问她,如果没有韩亦成,会不会选择和他在一起?
她当时违心地说,这世上没有如果,我们不要做无谓的假设。
可午夜时分,颜予却不知道多少次想起这个问题,明明答案就在眼前,只是装聋作哑地捂住它不肯看。
在这个当下,在知道有生之年都无法拥有的此刻,她没办法再压抑心里那个真实的声音。
没有韩亦成,她一定会和他在一起。
就算有韩亦成,她也萌生过要当一回恶人然后不顾一切奔向他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