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悔自己因为不忍心伤害在困境里相互渡暖的同伴而接受一段感情。
她不甘心明明彼此喜欢的两个人为什么阴差阳错就是走不到一起。
她想拥有他,太想了。
假设人生是视频播放器,是能倒带的卡带机,是一切能退回重来的东西,哪怕要她摒弃一部分道德,要她从此背负对别人的愧疚生活,要她认知里将自己定义成自私自利的坏蛋,她都会坚定不移地选择有他的方向。
但那只是假设,人生从来就没有二次选择。
她攥着那张红得刺眼的请柬,泣不成声。
“怎么哭成这样了,快醒醒。”他握住她的肩膀揉捏着,试图要她从梦魇里挣脱。
颜予睁开眼,人仍是懵的,在时间和记忆里陷没了太久,一时已然分不清哪个是梦,哪个是现实。
脸上湿凉一片,沾了泪的发丝黏糊糊地贴在鬓边,视野也是模糊的。
她抬手抹掉眼眶里蓄的一汪湖,看见眼前骨节分明的手,指尖覆着薄茧,掌心握住一封已经拆了的信。
颜予呜咽着,径直扑过去抱住了面前的人。
初九那天的午后,颜予收到一条意料之外的短信。
她带上手机往厨房去,喻子期黄桃罐头才煮到一半,正捏着木勺顺时针搅动糖水,白糖的甜腻味道发散得到处都是。
颜予从身后将人抱住,贴在他后背胡乱蹭了几下,喻子期笑着拍她的手:“怎么下来了?睡饱了?”
“饱了。”她回答道,顿了几秒又说,“我有东西给你看。”
喻子期停下动作回过身,问说是什么,于是颜予举着屏幕送到他眼前。
没有太多字数,不过几眼扫过便能看完,喻子期舒展的眉眼立时拧了起来,他问:“你要去见他吗?”
“你想让我去吗?”颜予仰头,抬手揉他眉间耸起浅浅的川。
有许久,厨房里只能听见糖水开始沸腾着挤破气泡的声响,喻子期叹声气,撇了木勺抱住她:“去吧。”
“你不介意吗?”她有些讶异。
“说不介意肯定是假话。”喻子期笑了下,缓声说,“可过去也是你人生的一部分,我不能因为没参与就要求你割舍成不完整的自己,现在和将来是我的就好了。”
锅里彻底沸腾了,颜予闻见空气里极其香甜的黄桃味道。
临近傍晚时分,喻子期开车送她出门,韩亦城短信里发来的地址是世茂旁边的一家咖啡店,临街,有整片透光的玻璃。
车停在街对面马路边的位置,她没解安全带,歪过头再次向他确认:“我真的去了?”
喻子期没好气,探身过去咬住她:“刺激我是不是?趁我没改主意快下车。”
颜予捂着被他咬出痛感的嘴唇,解了安全带,拉开车门,然后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