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过了几日,顾奕见我不吃不喝,每日依旧呼呼大睡,便十分郁闷。瞧着他郁闷,我便身心愉悦了。
一日傍晚,顾奕照例用完晚餐。平日里胃口不大的顾奕今日点了许多菜,用完餐之后还剩大半,桌上摆着一只烧鸡、一块牛肉,还有半只羊腿。
侍书上来收拾,顾奕摆手道:“就放这儿吧,我晚些时候当夜宵吃。”
“天寒地冻,这些东西很快就会凉了,恐怕会凉胃。世子若想吃夜宵,可吩咐小的去做。”
“无妨。”
半夜时分,我缩在地上睡觉。
已经三四日未进食了,我的肚皮如打鼓一般响起。我翻身过去,却听见身后床板上传来顾奕此起彼伏的鼾声。
此时,若是偷吃,他恐怕也不晓得吧?向暖
念头刚刚冒起就被我掐灭了。
我好歹也是个山精鬼怪,怎可做如此有辱身份的事情?
搁在桌上的食物却又如鬼魅一般香气四溢,无时无刻不刺激着我的胃。此时,我脑袋里天人交战,一个饥肠辘辘的我说:“吃吧吃吧,反正也没人晓得。”一个一身正气的我说:“你堂堂湄山林一霸,怎可如此不堪?”
我每翻一个身,便听见身后顾奕的呼吸沉重了几分,鼾声也变得有些紊乱。
我终于饿得受不了,在吃与不吃的纠结中沉沉睡去。
半夜醒来,忽见一张俊脸近在眼前,与我贴得极近。我惊了一惊,尚未看清是谁便一巴掌甩了过去。
这人一声闷哼扎进了雪里。
马车外驻守的蓝将军大呼一声“有刺客”便冲了过去。很快点灯亮火,营地里亮堂一片。众人这才看清,半截身子扎进雪地里的刺客正是顾奕,半截羊腿遥遥落在远处。
顾奕沉着脸回到了马车里。
第二日这事便有了充足的解释,说是顾奕半夜饿醒了,起来吃夜宵时一脚踩滑了,以倒插葱的方式扎进了雪堆里。
而食物驯化法也被无限搁置。我也退了两步,想着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便装作十分惧怕他的样子,也不再明着与他唱反调了。
我们相处得十分和谐,果真是宠物与人和平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