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骞在太子府内略走了走,他不常来,自知道父亲和太子交好后,这些年也就只来过五、六次,还都是年节时父亲带着他来拜见太子。容境不喜奢靡,这太子府建得清雅,钟骞路过一处凉亭,方云梦正坐在里面泡茶,见他来,她站起来福身行了礼:“小钟大人。”
“你还记得我。”
“小钟大人往慎远坊跑得勤,我想不记住都难。”方云梦盯着他的眼有流光一闪,伸手倒了一杯茶,淡笑着说:“小钟大人来帮我尝尝这茶如何。”
钟骞提步上去,拿起茶杯吹了吹,抿了一口,茶香清冽,沁人心脾。他赞叹道:“好茶。”他与方云梦只是打过照面,不过慎远坊除了容潋外只有这么一个女子,钟骞记得很深。
“姑娘怎么会到太子府来?”
“我对琴略通一二,太子殿下喜欢听琴,便把我带回了太子府。我是戴罪之身,出慎远坊也是借了别人的身份,这事并没有多少人知晓,希望小钟大人不要和他人提起,我不想给太子殿下惹麻烦。”
她说得坦诚,没有丝毫隐瞒,钟骞点头道:“这是自然。”
“我听太子殿下提起,说容潋已经从南疆回来,我真的很想她,可我如今不适合抛头露面,所以我想请小钟大人帮我带句话,若有机会我想私下与她见上一面。”
听见那个名字,钟骞的下颚一瞬间绷得紧紧,抿紧的唇隐隐有些发颤,半晌才道:“本官新回刑部,诸事繁杂,可能没机会见到她。姑娘还是另找他人帮着传话吧!”
方云梦仔细看他的表情,已然明白些什么。
她举着茶杯,在鼻尖轻嗅说:“人与人的关系,就和这泡茶一样,要时时刻刻小心控制着,不然一不小心茶味就会冲淡,和白水无异。有些女儿家的话,也就只有我知道,小钟大人,其实容潋对你,并不是她表现出来的那样拒之千里之外,她只是怕连累你。”
“毕竟庆安王府倒了之后,她便是戴罪之身,谁和她走得近就容易被波及。若是小钟大人因为这个和容潋生分,那真的是辜负她一片心意了。”
钟骞眼眸暗了暗,有些怀疑:“她真是这么说的?”
方云梦笑了笑,说:“自然是真的,小钟大人刚好可以借着给我传话的由头去找容潋,她一定也会高兴的。”钟骞捏紧手中的茶杯,仰头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
“多谢姑娘指点,本官就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