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宫中夜宴,侯爷要带郡主一起去。”
“带我去?”容潋眉心皱得更紧,此次夜宴是为庆贺兰襟率军覆灭柔然,是大喜之宴。她的身份敏感,怎么想也不该出现在这场宴席中。
南宫意道:“侯爷吩咐说,此次郡主随着他东奔西走,对柔然之战也出了力,理应出席,让郡主不要多心。”
容潋点点头,既然兰襟如此说,必定是有他的想法。如今,她信他。
容潋生得本就是倾城之貌,这一身华服加身,更是明艳逼人。小曼将她满头墨发梳成桃心髻,鬓边掏出两捋编成辫子,用细小珍珠押住发尾,往后别到发髻上。
“郡主可是奴婢见过最美的女子了。”小曼不住口地赞道,将一支枫叶形状的发簪插上。
容潋抚摸着簪子顶端,想起在慎远坊的日子。万青山的枫树林间,她处心积虑地接近兰襟。
有一段时间她觉得那段回忆她这辈子再也不想记住,可后来却时不时怀念。如今看来,怀念的不只是她一个人而已。
苏唯安是偷偷来六安侯府的,他被巫影自后门引进来时,看着府中的一切有些心惊肉跳。
其实兰襟前脚刚离开长安去南疆城,后脚玄武帝就下旨,让户部将从前在六安侯府中查抄的一应东西都尽数归还,并且位置都不能差。好在苏唯安之前留了个心眼儿,六安侯府的东西一件不少,全堆在户部的库房里,否则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苏唯安亲自过来看着手底下人搬东西,依稀记得去年查抄六安侯府时,兰襟曾说过那句话——“查抄的这些东西不要让人随便动,我最烦别人碰我的东西。”
那时他就猜兰襟应该会有办法回来,如今看来他猜的可真是精准无比。苏唯安也第无数次感叹,还好自己站对了队。面对兰襟,苏唯安还是一如既往的拘谨,回答得一板一眼。
兰襟偶尔懒懒地应上一句,其余时间都在微笑着看他说。那个笑容,让苏唯安脊背生寒。他一停下说话,就能感觉得到周遭的凝滞气氛,是以苏唯安不得不一刻不停地说。从兰襟走后长安城的局势,到朝上重要官位的人员调动,再到市井小巷哪里又多了家不错的吃食小店……
苏唯安说了足足有一个时辰,兰襟才起身,淡淡地道:“一别几月,苏大人这张嘴是越发的能说会道了,听你说话挺有意思的,下次本侯无聊的时候你再过来。”
苏唯安差点儿背过气去,敢情兰襟就是听个新鲜?眼看兰襟无情地往外走,急忙将碗里的茶都喝了解解渴,随后跟了上去。
刚走出去,兰襟就停了脚步。苏唯安的视线循着他望的方向看过去,只见自廊下一道倩影走来。身上的红衣映着朝霞,脸上的娇艳胜过繁花,苏唯安有一瞬间看呆,随后急忙撤开眼,他可不想惹麻烦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