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已有万千安排,陆北风和巫影还在外面守着,容潋跟着其余四人进去。牢内阴暗潮湿,这冬日里更是刺骨难忍,环境恶劣更胜于慎远坊。
兰襟是重犯,被单独关押在最里侧的牢房。远远地容潋便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她得了风寒,嗅觉已经是不灵敏,可这样都能闻得到,可想而知里面的人伤的有多重。
四人顿时都变了脸色,南宫意开门的手都有些抖。一进去,血腥味更浓重。兰襟就靠在墙上,脸色发白,连唇上都丁点儿血色没有。他的目光精准地落在容潋身上,脸上仍在笑,笑得云淡风轻,好似没有知觉。
容潋走过来,离得近了,兰襟脸上的笑意骤然褪去,说:“你病了?”
容潋没回答,蹲在他面前,静静端看他这张脸,视线顺着下移,他身后发黄的墙壁已经被血色染红。她抬眼,扬手便给了他一巴掌。六合几人下意识上前一步,又让兰襟一个眼神逼退。
“你们都出去吧!”
“可是侯爷——”随月生还要再争辩,被南宫意拖着出去。褚乘风看了他们二人一眼,也跟着出去守着。
容潋病着力气很轻,那一巴掌落在兰襟脸上轻飘飘的。兰襟捏住她的手腕,顺势去摸她的额头,果然热着。
“病了怎么还出来?”
“你管不着。”容潋红着眼看他,脸上是他多时不曾看见的倔强,“我就算病死,也和你兰襟没有半分关系。”
兰襟松开手,懒懒地靠了回去,墙上的红意便又浓了一分,他却丝毫不知一般,淡淡地说:“既然如此,郡主又何必来看我这和你没关系的人?”
容潋的眼睛盯着他的后背,那后面不知道是伤成什么样子,才会流这么多的血。这天虽然不容易感染,可毕竟寒冷,血凝住,将衣裳粘连伤口,之后再上药就会极疼。
她将牙齿咬紧,撑着起身蹲到他身边,推了推他的肩头,说:“让我看看你的伤。”
“郡主既然说和我没有半分关系,又何必来关心我伤得如何?”
容潋恨极了他这张嘴,抓住她一点儿话头就紧咬着不放。她偏头,狠狠地往他唇上咬去,咬得嘴里都是铁锈味才松开。他嘴角被咬破,抬手一抿,指上沾了血迹。
“郡主可真是心狠。”
“你再多说一句,我还有更心狠的!”容潋深深地喘了几口气,再一推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