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真相
鸣镜冷冷的凝视着这个抖如糠筛的老头，那股子从小受过的恶心劲儿又一次泛了上来，他轻轻的咬了咬唇，然后开口道：“你倒是不用怕，我再怎么狂妄，也不能随意在宫闱内杀人不是？”
这话说到了点子上，双福愣了愣，随后好像是想要松一口气的感觉。
鸣镜忽然笑了，这个笑很浅，浅得几乎看不清楚：“但是如果你不配合，我还是可以让你变成意外的。”
双福浑身肉一颤，脸色又变白了几分。
但双福从不是个蠢笨之人，否则他定不会做到如今这个位置上来，他看出来鸣镜并不是急着找他寻仇，更像是准备问自己什么问题。
他吞咽了吞咽口水，忍着心中的恐惧，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有什么，什么事？”
“果然是在宫中多年的老狐狸，一眼就明白了。”鸣镜接着他的话说道：“这倒是省了很多的麻烦。”
“今日我过来，不过就是想向你打听一个人。”鸣镜向前走了一步，离得双福更近了一些：“你听过......袁鄂么？”
双福目光一僵，差点没有溺死自己。
......
这日阳光还算不错，齐戎被人带着出了诏狱的大门，久违的体会到了阳光晒在身上的感觉。已经过去将近半月，整日待在黑黢黢的诏狱，总觉得都要忘了尘世是什么模样了。
来宣陛下口谕的同知并不敢怎么说他，虽然陛下把他扔进诏狱半个月，打了他板子，更是罚了他的俸禄，却还是没有动他的职位，怎么看怎么像是给他小小的惩戒，让他再不敢和皇帝对着来了。
同知看着他这半个月来，消瘦了很多，身上那处伤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全，却在后腰又填了旧伤。
齐戎整个人神情恹恹，完全没有从诏狱出来那一刻的欣喜感，好像他的心在诏狱那令人生畏的大牢中已经死掉了。
同知看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往后头的诏狱瞅了两眼，更觉得诏狱之名果然名不虚传，无论是何人来了，都会给他把棱角磨平的。
西厂外面，清俞郡王府的人已经到了，皇帝不准齐戎的父母来接，清俞郡王没有办法，只能派了身边最得力的人来，也同样是看着齐戎长大的老人了。
这人见着齐戎一只脚从里头迈出来，口中“哎呦”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上前去，一把就扶住了齐戎，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动作，却叫他流了老泪：“公子瘦了......公子可还能自个儿走么......？”
同知适时的在一旁出了声：“怎么，这是觉得陛下罚得重了？”
郡王府的老人没见过同知，却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些许端倪，慌张了起来：“这......这怎么会......”
他并没有来得及说完，本来沉默着的齐戎开了口：“同知公公，还是要多谢陛下圣恩，这么快就将我从诏狱中放了出来。”
这话说得才像样子，同知不免挺了挺腰板道：“齐将军早些回去休养吧，陛下说，近日也免了你的早朝......陛下真的对你是网开一面啊，这才显得陛下龙恩浩荡。”
“是，多谢陛下，多谢同知公公。”齐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八成是备受诏狱折磨，说话语调都是平平的，一点起伏都没有。
同知见他这样，也不怎么想和他多说了，转身就坐上了内廷专用的车架，悠悠的朝皇城那头去了。
郡王府的老人从未见过还有如此做派的太监，就是之前的同贺，也不至于这样排场，不由得低声说道：“这太监......”
齐戎再一次打断了他的话：“李叔慎言，咱们回家说。”
李叔“哦哦”了两声，注意力回到了齐戎的身上：“这诏狱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公子咱们快些回去，好叫府里头的大夫给您瞧瞧伤势。”
等到到了清俞王府，还没等着下车，齐戎就听见了自家父亲母亲的声音，忍不住鼻子一酸，但最后还是将那点不争气的泪水吞了回去。
李叔搀着他下了车，家里头的人立刻就围了上来，老父亲更是代替了李叔，扶着儿子的胳膊一点一点往家里挪。
父子两个挨得很近，清俞郡王就和他说了些悄悄话：“这回你能出来，还是全靠着燕王帮你。”
齐戎有些不可置信：“怎么会......陛下生气成那副模样，燕王怎么顶着风头上......”